卿夢萱的外祖好歹也是杏林的聖手世家。
雖說母親離世得早,但卻自小就為卿夢萱留下了這保命的招數。
那日從國公府離開,卿夢萱什麼都沒帶走,只拿走了母親留下的醫書。
多年來,她也靠著醫書摸索著逐漸融會貫通。
尤其是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十分利落,即可救人也可殺人於無形。
就算不會武功,這也算是遇到危險時的保命招數。
近日,若不是醫術了得,只怕她也沒那麼容易得到聞景煥的青睞和信任。
但此番,聞景煥身上的毒並非一種。
他本身就壓著一股毒素,長年累積下又因新毒侵入肺腑,二者相結合,反而變得棘手了。
卿夢萱就算真的想救人,也沒那麼容易。
這幾日,怕是都要守在這裡了。
若是聞景煥意志堅強可以挺過來還好,如若不然,只怕……
她還需要想好退路才行。
思及此,卿夢萱斂眸再次施針。
誰料剛俯身,她的腳邊卻被人忽然丟進來了一個瓷瓶。
卿夢萱警惕抬眸,轉頭去看窗子的位置。
但卻只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離開的身影,看著有些眼熟。
“雲姑娘,我回來了!”
門外傳來聽風的聲音,卿夢萱忙將瓷瓶撿起藏在袖中,裝作沒事人一般繼續施針。
聽風推門而入將藥端著來到聞景煥身邊。
他和卿夢萱配合著給聞景煥喂藥,眼看著昏睡中的他將藥盡數喝下後,臉色才稍微緩和幾分。
“你們主子體內還有其他毒素,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看著聞景煥的狀態緩和些,卿夢萱這才神色凝重開口。
“雲姑娘此話是什麼意思?主子難道……”聽風有種不好的預感,眼底滿是擔憂。
“將當初給你們主子醫治的郎中找來,我們兩人商量著,說不定還能有解毒的法子,我一人不行。”
卿夢萱抬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已然身子發虛。
她的病在下山時就沒好,一路未停歇地逃命,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此番,就算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只怕也要熬不住了。
何況,卿夢萱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聽風皺眉,瞭解情況後忙轉身離開。
此事非同小可,看來還需要將老神醫找來才行。
雖說上次老神醫和主子吵了一架,鬧僵了關係,自此不再往來。
但今日,就算要了他聽風的命,也一定要將人請來。
主子的命是最重要的。
眼看著聽風離開,卿夢萱隨手關上房門,又關了窗子。
她瞧著聞景煥沒有醒來的意思,這才將藏在袖中的瓷瓶取出。
卿夢萱皺眉聞了聞瓷瓶中藥丸的味道,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裡多數的藥材,正是自己適才給聞景煥煎藥用的。
這或許,是解毒的藥?
只是……
卿夢萱猶豫地看向聞景煥,一時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這藥究竟有沒有問題,若是給聞景煥吃了,引發其他的毒素,這人怕是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只是……
他現在的情況如此緊急,若是可以有解藥,也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冷風呼嘯,悶雷聲滾滾而來。
卿夢萱就站在床邊,手中捏著藥丸,猶豫地盯著聞景煥。
到底,要不要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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