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夢萱身子一僵，眸中閃過微不可見的神色，但卻依舊面不改色。
“尊駕這話是什麼意思？”
聞景煥那雙銳利的目光始終在卿夢萱的身上打量，彷彿可以看透面前人所有的偽裝。
若是換做別人被這樣打量早就心虛的收回視線了。
但卿夢萱卻可以做到神色未變，甚至對他勾了勾唇角露出笑容。
“尊駕，話怎麼說到一半就停了？我還在等你接下來的質問呢？”
現在，輪到她反問了。
聞景煥抬手，指尖輕輕撫摸面前女子的眼角，語調慵懶。
“都說，一個人的眼睛是最能騙人的，想知道對方有沒有在說謊，就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去看，這招，本王屢試不爽。”
“但在你身上，似乎沒有什麼用。”
他說話的語氣逐漸堅定。
“雲道姑，雖然本王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居然讓你磨鍊成了如今的這般性子，但本王可以給你承諾，只要你真心待本王，我就不會虧待與你，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如何？”
卿夢萱在感受到面前人的觸碰後，非但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反而向前微微頷首，絲毫不懼怕他周身的氣勢。
一個向來殺伐果斷的王爺，如今在她面前，卻用著帶有幾分哄騙的語氣來和她商量。
當真是可笑。
若是當初的聞景煥可以有現在的耐性，哪怕是十分之一，她也不會淪落至此。
三年，這三年，自己是如何過的，他當然不知道！
所以，為何會變成如此，他也斷然想象不到。
卿夢萱隨手輕輕撫開他的手，依舊神色淡然：“尊駕多慮了，我不過是流落在外，被師父撿回了道觀而已，並沒有什麼你所謂的離奇身世。”
“若是尊駕不信，也可去調查，當然，像你這樣身份尊貴之人，必然要調查清楚後，才能用人。”
後半句話，卿夢萱的語氣中多少帶著幾分鄙夷和嘲諷。
聞景煥卻並不生氣，反倒笑了：“你倒是有意思，牙尖嘴利，也不怕惹惱了我？趁現在，直接將你殺了？”
“這客棧中都是本王的人，若你不聽話，可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聞景煥壓低了聲音，故意嚇她。
“尊駕，這番話若是和小姑娘說，或許會嚇得對方花容失色，但當年師父撿走我的時候，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能活著，也不過是為了心中那唯一的執念。”
卿夢萱說話間，又想到了那個母親出現的夢境。
她神色不自覺溫柔幾分，又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玉鐲。
“如果不是為了她……我怕是早就死了。”
“為誰？莫不是雲道姑在京城還有仇家？說出來，本王可以幫你報仇。”
聞景煥試探性詢問，嘴角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他很好奇，卿夢萱心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後者卻忽然轉身，直直對上了聞景煥的目光。
她眼底的笑意逐漸散去，被冷然所取代，卿夢萱未曾開口，卻彷彿在透過面前之人看到了什麼十分可恨的存在。
“尊駕，知道太多隻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對我的事情好奇，對你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