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這個憧憬註定是實現不了了。
另一盞同樣昏暗的燈光下,陸嶽明目光沉沉的看著電腦螢幕上‘算是吧’三個字,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很輕又很重。
為什麼她寧願跟一個陌生的,素未謀面的人揭開心裡的一角。
但面對自己的時候,卻又表現得一片平靜。
他曾經無數次告訴她,她可以完全信任自己,依靠自己,但她卻總是在那條安全線外,明明已經伸出手,卻又小心翼翼的抽回。
唯一一次,她在無助的時候想到他,就是珠寶展的那個雨夜。
他接到她的電話時,聽到她在那頭焦急的喊著,‘陸嶽明你能來接我嗎?’
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走到了她的心門。
而這個瞬間,螢幕上冰冷的三個字又在諷刺的提醒他。
還遠遠不夠。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著,焦玥手裡的專案進展順利,上次珠寶展以後有不少國外的設計師發來邀約,星辰也相繼登上了好幾個一線雜誌的封面。
一切都在向著更好的方向前進。
陸嶽明也還是一如既往,每天早上起來做好早飯,神奇的是,被他這麼養了一陣,焦玥胃疼的毛病居然真的沒再犯過。
她的生日也在這麼平淡的日子裡來了。
生日的記憶對她來說,只停留在十八歲,那一天媽媽給她辦了很盛大的成人禮,房間裡堆積成山的禮物,媽媽親自設計的高定公主裙,還有朋友親人的陪伴。
都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可惜從那以後,家裡的歡聲笑語就被無休止的爭吵打破,那時的她雖然不理解為什麼爸爸媽媽每天都在吵架,但她能感覺到媽媽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臉,和深夜裡一聲聲的嘆息。
再後來……那件高定公主裙被她塞進衣櫃裡,再也沒有拿出來。
而媽媽也再不會捧著她的臉溫柔的笑,說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在倫敦的前幾年,每年生日都是她坐長途飛機去找顧則州,而換來的也都是顧則州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一句‘你可真麻煩’,後來她識趣的不再提起這個日子。
認識琳達後,這個日子好像又從黑白變成了彩色,她會在每個生日都買上一堆零食和酒跑到焦玥租的小公寓裡,兩個人從晚上喝到凌晨,把音響開到最大聲跳舞,這個儀式感一直延續到焦玥回國。
看吧,生活還是會在你跌入谷底的時候悄悄塞給你一顆糖。
不至於讓你絕望的太透徹。
這天早上,焦玥起了個大早。
但破天荒的沒有在樓下看見陸嶽明的身影。
餐桌上是張嫂準備好的牛奶和吐司麵包。
“嶽明呢?”她坐下拿起一片吐司抹了點果醬,咬了一口竟然覺得有點難吃。
明明自己以前都是靠這種東西果腹的。
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張嫂收拾著桌子道:“陸總一大早就走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焦玥低著頭哦了一聲,繼續啃著麵包片。
但心底居然沒來由的劃過一絲失落。
他們領證的時候,他應該看到過自己的出生日期吧?所以他應該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