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賣給誰呢?”周鳳霞湊上來問了一句。
這問題倒把兄妹三人問愣住了。
對啊,賣給誰?
他們這個小地方,到哪兒去找一個既富有又能買得起價值連城的秦半兩的人呢?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牆上老式掛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餘白咬著下唇,眉頭緊鎖。
她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卻又一一被否決。
帶到省城去賣?可她也不認識什麼大富大貴或者有權有勢的人。
難不成拿到二手網站上出手?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餘白自己否定了。
誰會在二手網站上買這麼昂貴的古董?
先不說真假難辨,光是交易的安全性就讓人望而卻步。
萬一被人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氣氛凝滯,餘年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餘盛也沉默不語,目光落在手中的秦半兩上。
“我倒是認識一個人,他應該有些門道。”
半晌,餘盛突然開口。
這話一出,餘白的目光立刻鎖在了他身上。
“大哥認識有門道的人?”
她驚訝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和期盼。
餘盛緩緩點了點頭。
其實,這件事兒,還得從他最不願意回憶的那件事情說起。
那年,他去工地打工,卻因為腳手架鬆散跌落,摔斷了腿。
“是他自己不小心,跟我沒關係!”
包工頭卻在第一時間撇清責任,除了2000塊錢的營養費再也沒有別的。
當時餘盛就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
因為高昂的醫藥費,漫長的康復訓練,對於一貧如洗的家庭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腿一天天萎縮變形,最終落下了殘疾。
絕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但他不能倒下。
他是家裡的長子,是母親和弟妹們的依靠。
他必須堅強,必須為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撐起一片天。
為了生計,也為了排解內心的苦悶,他開始自學畫畫。
兒時對繪畫的熱愛,那一刻成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慰藉。
他廢寢忘食地學習、練習,不到半年,畫技就突飛猛進,已經能夠為人作畫賺取微薄的收入了。
縣城附近的天然溶洞成了他的創作基地,來來往往的遊客成了他的顧客。
一幅畫十幾二十塊,雖然不多,多賣幾幅也足夠維持一家人的溫飽。
餘盛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的。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一對儒雅的老夫婦來到他的攤位前。
老先生鶴髮童顏,精神矍鑠,老太太慈眉善目,氣質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