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與一度對他們感恩戴德,完全沉浸在找到親生父母的喜悅當中,潛意識裡就已經忽略了那些感覺不對勁的事情。
後來才發現他們只是擔心公佈之後如果因為給顏悅薇捐獻了心臟而去世的事情不好解釋罷了。
顏與想到這裡,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
路綺夢聽見這一聲笑之後,眉心更是緊了緊:“你笑什麼?”
顏與依舊抱著手臂,腳尖在地上微微蹭了下,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懶洋洋的,眼皮半垂著,像是對面前的人根本提不起興趣。
“20年的走秀款,由模特艾傑米佩戴首次出現在大眾面前,名字叫深海幽靈,是由一塊兒長五厘米,寬三厘米的天然藍水晶雕刻出來的,上面的每一寸紋路都是設計師精心設計的,在燈光的變化下,反射出不同的光線。”
“這種頂燈不適合,在聚光燈下才最好看。”
跟在路綺夢身後的兩個女生面面相覷,她們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路綺夢又為什麼對她有這種敵意。
顏家?
可是顏家不是隻有顏悅薇一個女兒嘛,什麼時候又多出來一個?
還是從山溝裡找回來的?
不管什麼,她們的家族都是依靠於路家的父母,千叮萬囑一定要和路綺夢搞好關係才可以這樣自己的家族才能更興旺。
一個穿著淺黃色抹胸禮服的女生,帶著邊緣雕刻出梨花形狀的銀色面具,上前一步一隻手掐著腰,頗有一些村間悍婦的味道。
“喂!什麼人都敢對著我們路大小姐指指點點了嗎?”
“胡亂說一通就好像自己有多博學多才一樣,這一段還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複製,然後背下來的吧。”
“隨隨便便編個名字就能以假亂真的話,我還說我這件禮服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呢!”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路綺夢的臉色已經越來越差了。
“你現在立刻為你傲慢的態度向路大小姐道歉,承認自己見識淺薄,不懂裝懂,否則後果是你無法想象的!”
顏與一點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面具上,鳳凰的尾部在某一瞬間燈光照耀下,顯得流光溢彩,仿若真正的鳳凰降落了一般。
旗袍下開叉露出一小截細長的小腿,白的甚至要超過了她所倚靠的牆壁。
顏與眼睛略微有些狹長,眼皮薄薄的一片,明明嘴角含著笑意,但眼裡卻絲毫沒有展露出來,反而是一片冷漠的平靜。
不是一灘死水的平靜,而是暴風雨前夕的平靜,越是平靜,越是預兆著她在暗處醞釀的風暴有多麼的劇烈。
“那你為什麼不問問你們路大小姐,我剛才說的到底對還是不對?”
淺黃色禮服的女生立馬回頭去看,心裡忍不住的一陣緊張,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路綺夢雖然戴著面具,但也能看出她現在臉色極差,那一雙唇都緊緊的繃在一起。
顯然……
顏與剛才說的話完全正確。
和這條項鍊的來源絲毫不差。
“還有……”
“你這身衣服並不配它。”
顏與最後給出致命一擊。
“換一件白色的禮服,又或者亮黃色會更適合你,這身紅色完全沒有將這條項鍊的美給襯托出來,而且顯得你膚色很黃。”
顏與說的話和路綺夢的化妝師說的一模一樣。
路綺夢堅信於自己的審美硬是要穿了一身紅色的及膝小禮裙。
路綺夢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你這種人懂得什麼叫審美嗎?”
“那自然是沒有路大小姐懂得多。”
顏與話說的陰陽又怪氣,聽著是誇獎的話,但誰都能聽出裡面暗含的諷刺的意味。
路綺夢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像是聚集在空中的烏雲,兩個小跟班都不敢再說話,怯怯的往後退了一步。
顏與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
“好了,音樂會要開始了,再見。”
顏與已經能聽到從前臺傳來的主持人的聲音以及觀眾們熱切的歡呼聲,要是再不過去的話,恐怕就要錯過開場了。
看到路綺夢吃癟的表情,顏與現在的心情別提多高興了,完全忘記秦淮序讓她站在原地等著的事情。
為了能夠專心地聽演唱會,顏與的手機在入場前就已經調到了免打擾模式。
顏與根據工作人員的指示,來到了第二排,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前兩排來的人不算多,寥寥的坐了幾個,之間的間隔都很大,往後一看,所有的座位擠得滿滿當當,站臺上也站滿了人。
隨著主持人一聲開始紅色的帷幕緩緩放下,隱約看到一些黑色的人影正在幕布後面飛快的移動。
秦淮序臉色陰沉地將事情處理好,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有十分鐘了。
顏與很期待這次音樂會,現在一定等的有些著急。
“按我說的去做,剩下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後再說。”
秦淮序快步回到剛才的走廊,但這裡空蕩蕩的,什麼人也沒有。
信誓旦旦答應會站在這裡等他的顏與,此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秦淮序站在原地,身體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安靜得像是一尊石像一樣。
手機嘟嘟地響了兩聲,對面並沒有人接聽,很快就自動結束通話了。
顏與……
秦淮序眼睛裡蔓延出幾道紅血絲,小臂上青筋繃起。
黑色的陰影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物,幾乎將他渾身包裹起來。
耿浩霖正在看自己的譜子,聽到開門聲的時候,扭頭看過去,立馬被站在那裡的人影給嚇了一跳。
秦淮序渾身都瀰漫著低氣壓,彷彿是一個已經被拉開保險栓隨時爆炸的殺傷力巨大的炸彈。
秦淮序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人,又哐噹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耿浩霖:“……臥槽?”
其他兩個人表情也有些後知後覺的緊張。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剛才那個就是美女的男朋友吧?”
“好嚇人啊,我還以為哪個殺人犯要來找我們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