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第一兵法家

第988章 瞬息整新的車陣

張舉回城,直奔回城主府,一見眾人,張舉便哈哈大笑,顯得心情極好。

眾人見狀,忙問張舉是否得勝。

張舉面露不屑,嗤笑一聲,傲然道,“官軍兵雖多,卻無膽與某一戰,我看,破敵只在不日之間。”

有張舉這番說辭,再加上片刻前從城牆上遠遠傳來的歡呼聲為作證,城主府中的眾人真信了張舉的話,真認為官軍不堪一擊不日將能破之,本來驚慌不定的人心遂安心了下來。

與此同時,城外,關羽部張飛部等進逼城門威懾敵軍的各部隊伍也後撤了。

在此番爭鋒當中,雙方可謂各有勝場,賊軍在完全劣勢的情況下,因賊將張舉的高明應對,硬是逆著劣勢不可思議的逆轉了搖搖欲墜計程車氣,此可謂戰術上的巨大勝利。

而鉅鹿軍,鉅鹿軍一開始的戰略目的只是為了懾敵,只是防止敵軍出城反撲故先一步主動威逼以攻待守,故,雖敵軍有逆境反擊超常發揮,敵軍仍未跳脫鉅鹿軍的大布局之中。

李孟羲與關羽以攻代守的戰略取得了完全成功,經過一系列迷惑性的動作,讓敵軍誤以為鉅鹿軍急於求戰,敵軍自以為聰明的要避開鉅鹿軍鋒芒想靜峙以待,這正中鉅鹿軍下懷。

敵軍不會輕易再出來了,彼龜縮不出,也就不騷擾到城外包圍陣勢,也就使得一夜之間倉促布成的包圍圈可以從容調整。

事實說來,夜間行動難度很大,尤其是由巨量訓練不足計程車兵來執行,難度更大。

清晨已過,太陽開始熱了,在敵軍龜縮排城後,鉅鹿軍壯闊漫長的陣線開始趁機休整。

回到後陣,李孟羲騎著馬繞著車陣噠噠的溜達著巡視,以他的眼光來看,昨夜倉促布成的車陣歪歪扭扭的,既不齊整又不嚴謹,人員也不到位,各段配合也不緊密,簡直差勁。眼見此,李孟羲心裡不由慶幸,幸好把敵軍嚇住了,不然等敵軍真的衝殺出來,以此倉促陣勢,估計要抵擋不住,縱是能擋得住也要付出不小傷亡。

擺車陣這件事,鉅鹿軍已積累了足夠多的經驗,早在昨夜抹黑行動時,一應的工具早就準備好了。黑暗裡抹黑行動時,需要用繩索輔助定位,現在天亮了,要整理陣線,繩索又一次發揮了作用。

此時來看,鉅鹿軍的陣地像工地多過像軍陣,到處都是嘈雜人聲和忙碌的身影,士卒們到陣前把釘在車陣前的繩子拔起,然後重新拉著繩索把繩子拉直扽緊,再把長槍插進土裡錨好。

用於定位的繩索重新理好之後,車陣開始拆解,士卒們把一輛輛散開的戰車推到前邊,緊挨著拉起的繩索比著繩子開始重新排佈陣列,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佈置車陣的步驟很簡單,不過是,定好位置,把戰車拉過去,一輛接著一輛首尾連線好,鉅鹿軍的車陣稍複雜,為了提高車陣的防禦力,每輛車的底盤上還留有小的孔洞,將長槍當做木釺子從孔洞裡插進去,再拿重物將之狠狠的夯進土裡,一輛戰車就這樣被死死的釘在原地了,被釘死在地上的戰車將不容易被撞倒或是被推動,抗拒力能提升數倍。

佈置車陣本不難,但在夜裡把最簡單的車陣佈置好都是千難萬難,現在白天,再複雜的車陣也是易為。

只短短兩刻鐘,車陣重新佈置完畢,只這短短兩刻功夫,車陣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兩刻以前,過於漫長的車陣七歪八扭參差不齊,並且多有銜接不緊佈防不嚴之處,只短短兩刻時間後,車陣用繩子重新拉排了一道,圍著偌大的漁陽城,離城三四百步遠一個極其巨大的包圍圈,長長的繩索從東一直拉到西,又從西拉到南,再從南到北,連綿的繩索直不溜溜如同一條直線一般筆直,自然,緊挨著繩子重新排布的車陣一樣也會筆直。

車陣從凌亂變得筆直齊整這只是表面的變化,內裡的變化是,經短短兩刻鐘的調整,車陣有序度提升了十倍不止,車陣當中一輛輛戰車首尾接續相連,再無有一輛戰車首尾倒錯,一排幾十上百輛戰車看去,無有一輛戰車有大大的偏斜,連方向都是完全一致的。

車陣彷彿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銅牆鐵壁,不僅有銅牆鐵壁一樣的防禦力,連外形都像長牆一般整齊規整。

此時再審視鉅鹿軍車陣,但見,漫長的車陣防線中,一輛輛戰車雖高低新舊參差不齊,但每一輛戰車上都站上了劍拔弩張的甲士,在車後,更有齊刷刷的步卒佇列在後待命,佇列之間,有旗幟分明,步卒手中長槍在握,一根根長槍豎的筆直,齊整如林。

如此陣勢,當的了大戰了。

威逼漁陽城以攻代守的舉動是有用的,威逼城池絕了敵軍出城衝擊之可能,給車陣防線爭取到了整頓之機。有了整頓的機會,只短短兩刻時間,這兩刻時間發揮的作用有多大呢?

有這兩刻時間重整了陣線,鉅鹿軍車陣的防禦力驟然提升一倍,敵軍若是此時來攻,敵軍傷亡至少要多三成。

環顧整個陣線,李孟羲覺得完全不怕敵軍出城決戰了,有此嚴密車陣,敵軍縱是傾巢而出也絲毫不懼。

在腦海中回顧了所有涉及到車陣的戰術,李孟羲想到,車陣作戰要依賴弓箭,而弓箭戰術有赤羽箭戰術。赤羽箭戰術,既,在開戰之前,向戰場上發射大量醒目的赤杆赤色箭羽的羽箭,當大量赤羽箭被拋射到戰場上,會在落點位置形成一道赤紅色的醒目地帶,這便是弓弩可達的距離,等到開戰,敵軍步騎衝殺過來,只要一踏入赤羽箭落點位置,根本不用指揮官去測量距離,也不用弓弩手自己去判斷,用肉眼直接就可以看到,敵軍已入射程。

赤羽箭戰術的意義在於,其節省了判斷攻擊距離的過程,大大提高了作戰效率。

思索定,回神,李孟羲往車陣去看,看到工匠營正拉來大車的鋤頭鐵鍬工具,看樣子是準備開始挖壕築壘事宜,想了想,尋思除了自家戰兵裝備有赤羽箭,大量鄉兵只有普通箭矢,戰場太大,赤羽箭不足,赤羽箭示距戰術也就無從施展。

抬頭,目光遠眺,遠處的漁陽城安安靜靜,敵軍無有欲傾兵殺出之跡象,這就好了,敵軍不會出來,戰場準備可以盡從容也。

赤羽箭不足,而戰前標距法又極為有用,所以,李孟羲決定用其他方法標識射擊距離,方法是,直接拿繩子量。

為了配合車陣戰術,也為了工程測量等事務,軍中配備有足夠數量的繩尺,現在,這些繩尺發揮了意外的作用。

命令下達,要求各隊以各自車陣為基準,上前測量距離,繩尺下發,各隊拿起繩子開始新一輪忙碌。

此時,李孟羲忽而覺悟到一個之前未曾想過的問題,他看著越過車陣牽繩忙碌計程車卒,不由在想,此時去測量戰場不難,有足夠時間去把戰場測量完畢,可是,該以怎樣距離作為弓弩的最佳攻擊距離?

弓弩有極限射程,是在極限射程處,以這個最遠攻擊距離作為攻擊開始的點,以此擁有最多的攻擊時間,還是,在弓弩最有殺傷力和精準度的距離作為開始攻擊殺傷效率最大,到底哪個最好,李孟羲不能知曉。

在敵軍一踏入射擊極限位置的時候,就立刻發動攻擊,自然,這將有最漫長的攻擊距離,我方可投射出最多波數的箭雨,但同時,距離過遠,箭矢精準度和力道大減,此時,弓弩的殺傷力雖然有,但殺傷力極為不足。

已知是,戰陣之上,臨敵不過三矢,就算是在弓弩射擊的極限距離就早早開始射擊,頂多也不過四五矢時間敵軍就衝到了,就如同燧發槍時代一樣,在燧發槍時代,因為燧發槍裝填太慢,攻擊間隔太長,因此使得,如果在敵人離得遠的時候就早早開槍,會浪費一次寶貴的攻擊機會,弓弩臨敵尚可射出三矢,這個時間,燧發槍只能射出一輪,只一輪攻擊機會,如果這僅有的一輪射擊機會未能重創敵軍,形勢就大不妙了。

三個因素,距離,射擊頻率,射擊間隔,這三者之間,該有一個最佳平衡點才對。

如果弓弩與燧發槍是一樣的道理,那麼,燧發槍最佳戰術是抵近射擊,弓弩最高殺傷效率也該是抵近射擊才對,也就是,弓弩射擊時不該在敵軍剛進入射程極限距離就射擊,而應該在某個更近的距離。

這是以弓弩和燧發槍為一個模型所做的推論,可假若,這兩類兵器並不可一同而論,又該如何?

往下細想,李孟羲也遲疑了,好像,弓弩與燧發槍還真的有極大不同。首先,弓弩射擊頻率快,射擊間隔極短,因此,射擊間隔對作戰影響不大,不像火槍那樣,攻擊的早了一步就意味著直接浪費三分之一乃至更多的射擊輪次。

問題進入死衚衕了,李孟羲無論如何想不明白,到底該在儘可能遠的地方就發動攻擊以投射儘可能多的箭支,還是把敵人放近一些以使每一輪投射的箭雨都有足夠的殺傷效果以使整體殺傷效率最高,這是兩種必然對立的邏輯,一個對,另一個就必然不對。

李孟羲數學不好,可他敏銳的感覺的到,這大概可以用函式之類的玩意計算一下算出來,就像,商場賣衣服,賣的貴了銷量低,賣的便宜了銷量則高,但同時,賣的貴單件利潤高,賣的便宜單件利潤低,總利潤最高的那個點,既不是定價最高,也不是定價最低,而是處於中間的某個值。

同理,弓弩射擊模型大概也一樣,既不是投射箭雨最多的情況殺傷最多,也不是抵近攻擊時殺傷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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