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被陸望野一路抱回房間。
把她放到床上之後,陸望野低聲說,“你休息吧,我在這裡。”
第九戰區的哨兵到了,脖子上的抑制環也被摘下去,但夏瑜身上的傷雖然好了,緊張過後,心神一下子鬆懈,突然覺得疲倦,此時此刻也禁不住有幾分睏意。
她直接往床上一躺,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著後,陸望野就在一旁坐著,一動不動,只看著她。
她睡了多久,陸望野就看了她多久。
等她再醒過來,發現天色都已經暗了。
她轉頭,看到陸望野還坐在她的身邊,姿勢還是她睡覺時的姿勢,似乎好像沒有一點變化。
夏瑜察覺到不對,從床上一個打挺,坐起來轉身捧住他的臉,“怎麼了?”
陸望野低頭,“我又把你弄丟了。”
他弄丟了她兩次。
兩次都害她身受重傷。
看到夏瑜躺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幾乎不敢想,如果沒有及時找到她,會發生什麼。
她是嚮導,身邊除了被扣了抑制環的商墨樞,誰都不在。
如果他沒有來,她是不是,就會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在荒星?
夏瑜抱住他的腦袋,“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也不怪你。”
她是被汙染種炸飛的,又不是被陸望野丟開的。
但陸望野卻不這樣想。
在他的意識裡,嚮導本就沒有自保能力,而且還在關鍵時刻幫了所有人,就是因為她,這次的任務才得以完成。
這次司令部發布的任務裡,情況介紹只有一隻九星汙染種,卻沒想到,還有另一隻。
當時如果不是夏瑜及時為被汙染的哨兵及時疏導,只憑哨兵,根本堅持不到任務完成。
結果就一個轉眼,她就被汙染種針對,被炸進空間亂流,到了荒星。
“我真的沒事,你們這不是來的很及時嗎。”
夏瑜知道,此時此刻,說再多的話,也沒辦法讓他安心,只能抱住他的腦袋。
陸望野只一味地低頭,不肯說話。
“讓我看看。”夏瑜低聲,“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是在哭鼻子?”
“夏瑜!”高傲的哨兵可忍受不了別人說他哭鼻子,一下子抬頭,滿臉地不滿,“這個時候,你還有空開我的玩笑?”
“那能怎麼辦呢?”夏瑜微笑,“這裡,不是隻有你和我嗎?我不開你的玩笑,開誰的玩笑?”
開她自己的,那是不可能,如果提別人,他估計也要不高興。
說完,她捧著陸望野的臉,貼了上去。
無論多少次,哨兵都還是會無措。
他睫毛輕輕顫動,隨後閉上眼睛。
嚮導貼在他的唇上,她的吐息在他的耳邊,讓哨兵一時覺得身上湧起一股熱意。
哨兵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嚮導離開的時候,他都有些頭暈目眩。
但是他突然不滿起來,“在荒星,只有你和商墨樞,你是不是,也這樣對他了?”
只是越說,他聲音越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加心虛,偷偷地瞄了夏瑜一眼。
夏瑜好笑,“你有膽子問,怎麼沒膽子看我?”
“我怎麼沒有?”陸望野理不直氣也不壯,只敢小聲叨叨。
嚮導不會只有一名哨兵,這在星際是註定了的。
他的疑問,其實是不正常的。
但一想到,他不在的時間,嚮導和別人在一起,他的心就酸的要命。
夏瑜無奈,“那你要我怎麼辦?”
這個時候,她總不可能把商墨樞給退貨了吧。
那豈不是成了過河拆橋,需要人家的時候答應人家,不需要了就丟在腦後。
陸望野低頭。
他能讓她怎麼樣?
難道他能讓她把別的哨兵都趕走嗎?
陸望野一個俯衝,抱住夏瑜的腰,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肚子前。
夏瑜看著他一頭火紅的長髮,沒忍住揉了揉。
她突發奇想,“你能……在身體上表現出精神體的特徵嗎?”
陸望野不懂,“什麼意思?”
夏瑜湊近他,低語。
陸望野一瞬間臉色通紅,“你、你不正經。”
夏瑜側頭,“對啊,我對我自己的哨兵不正經,不行嗎?”
夏瑜湊近,“你是不是我的哨兵?”
“是……我是。”陸望野低頭。
不一會兒,夏瑜就看到他的頭頂,長出獸耳。
她沒忍住伸手去捏。
“等、等等……”陸望野握住她的手腕,脖子都紅透一片。
夏瑜咬住獸耳,“你說什麼?”
大獅子的耳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沒、沒什麼……”
……
陸望野很快就沒心情想什麼弄丟了嚮導之類的事了,他側躺在夏瑜的腿上,獸耳都溼漉漉一片,淺棕色的毛髮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