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少年模樣的哨兵才終於有了明顯的情緒起伏。
他雙眼微紅，卻仍舊要笑，不服輸一般，看著夏瑜，“夏瑜姐姐覺得呢？”
夏瑜說，“是他們的錯。”
生而不養，對於孩子而言，本就是一種殘忍。在丟失的孩子被找回之後，還只有嫌棄，更是錯上加錯。
黑曜突然笑了。
嚮導能夠清晰且堅定地回答他的問題，她說是那些人的錯。
而不是他。
為什麼他在寧家，遇不到像她一樣的家人呢？
為什麼他的親生父親，看他的眼神，只有嫌棄呢？
他繼續講述，“反正他們也不喜歡我，後來我就走了。正好碰到總指揮官，總指揮官看我無處可去，就收留了我。”
只要他在繁華區，那些人就總能找到他。
他不理解，分明不喜歡他，為什麼又不肯放過他。幸虧他後來遇到了商硯樞。
黑曜笑眯眯地說，“總指揮官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但並不是不知變通的人。”
此時此刻，他彷彿又忘記了那些傷痛。
只不過，他感覺到夏瑜此刻微微升起的一些憐惜之情，立刻湊近，“夏瑜姐姐，我是沒有家的人，你願意收留我嗎？”
夏瑜立刻面無表情。
她看著黑曜。
黑曜還在說，“你現在已經契約了總指揮官、謝歡、商墨樞還有陸望野。都已經四個了，反正多我一個也不多。”
夏瑜冷漠地拒絕他，“不行。”
黑曜難以置信，“為什麼？”
他都已經這麼可憐了，嚮導姐姐怎麼還鐵石心腸呢？
之前嚮導跟隨哨兵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因為情況危急，疏導過後又給了資訊素。別人黑曜不瞭解，但夏瑜是特殊的，在給了他資訊素安撫暴動的精神力之後，他就已經被她淺度標記了，現在怎麼就不能再度契約了呢？
夏瑜嘆氣，“你年紀不到。”
之前因為他已經來戰區參與任務，以為他已經到二十二歲了，結果今天才知道，他根本不到。
所以夏瑜非常果斷地拒絕了他。
黑曜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整個人都有些崩潰，“就因為這個？”
夏瑜點頭，“是的。”
黑曜暴躁，“我還有半年就滿二十二了！”
寧修遠都成畢業生了，馬上他也要前往戰區了。
結果嚮導卻非常冷酷地後退一步，“那也不行！”
黑曜無語。
如果是別的原因，他還能想辦法搶救一下。但是這個原因，他再怎麼努力都無可奈何。
畢竟，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不能讓自己憑空再長出半歲。
……
黑曜因為被夏瑜拒絕，安分了好些天。
夏瑜每天就還是按部就班地訓練，每天被哨兵推著輪椅，白天當一個病弱的嚮導，晚上去地下拳場裝一個強壯的哨兵。
她連勝幾場，在地下拳場已經小有名氣。
尤其是離選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學校裡的一些小傢伙們也忍不住來地下拳場，先行和戰區的哨兵接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