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局面,還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倒是個會審時度勢之人。
他不免高看對方兩眼。
沈富貴心頭一涼,完了。
當下,他便被衙役捆綁。
“此人之事已經說清,那陳先生剛才毆打差人,又作何解釋?”
一句“陳先生”,足以說明夫人的態度。
既然他認定了周遠的人品,沈富貴的事也事出有因,那打人之事應該也有用意吧?
夫人看著他,投去一個溫和的眼光,示意他大膽直說,一切由自己撐腰。
只要周遠不是整個事件的過程方,她就有絕對的權力掌控全域性。
周遠回去感激的眼神,隨即敞開嗓門,瞪著地上的人朗聲開口:
“回夫人話,他們說我二夫人欠債良多,妻債夫償。”說著,還順手將蘇妍希拉到身邊。
“我二娘子被抄家之前,家裡是做生意的,他們以此要求我拿錢。”
“小人雖出身寒微,卻也懂我朝律法。抄家之人,孑然一身,一切債務盡銷。”
“我家二娘子雖是犯婦,亦是天朝子民,同樣享受律法的保護。”
“更何況,便是有債也由朝廷做主,什麼時候輪得到牙行的人來討債?”
“難不成,他二人有翻天之能,竟能越過天子行事?”
周遠條理清晰,擲地有聲。
錢多一屁股軟在地上,孫有更是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誰懂啊?
一個鄉野莽夫,竟能懂得朝廷律法。
照他所言,他倆這罪名誅九族都不為過。
好一個狡猾的臭小子!
不過,咱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想要脫困,那就只能禍水東引,再將催債之事美化一下。
以催債之舉,故意引誘他來此,抓捕竊賊,豈不合情合理?
若是圓過去了,不僅可得一線生機,還算立下功勞一件呢!
深吸一口氣,錢多跪伏在地:“夫人,您莫聽他胡言。此人盜竊官府白銀,我等為將他抓捕歸案,故以欠債還錢誘之!”
但凡他不說這句話,或許還能死的體面些。
周遠默默笑了。
芝芝面色陰沉,早就聽說這兩人品行不端,沒想到竟然還敢當著夫人的面對周大哥誣陷造謠。
關鍵,還是如此荒誕的無稽之談。
她雙手抱懷,嗤之以鼻:“荒唐,周大哥的銀子可是夫人親自賞的,如何變成竊賊了?”
“事到如今,爾等還在狡辯,欺瞞夫人,還不認罪!”
此言一出,孫有和錢多目光表情瞬間凝住。
周遠不是說,這些銀子是賣草藥,趙神醫給他的嗎?
夫人不可能包庇他,只能說明他在撒謊。
要是早知是夫人賞賜,有這層關係,幾人哪敢訛他,還巴不得將他供著呢。
他為何要撒謊
孫有和錢多互看一眼,突然有所頓悟:
這小子踏馬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他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