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這話不能在外面提。”
“怕什麼，屋裡又沒人，今天中午開臨時會議，他們全都過去了。一整天神經緊張得要死，連話都不讓說，我還活不活了？”
“知足吧你，咱們再苦，也比實驗艙裡的人好得多。”
說話的人似乎想到了地下一層實驗艙裡的那些異種，心有餘悸地回答：“也對。你說蕭教授研究異種疫苗靠譜嗎？樣品都快死完了，也沒見一個有效果的，恐怕這次又出不來結果。”
“蕭家有錢，燒得起。”
“可你說異種樣本從哪來？總不能再搞一次星港爆炸案吧？上次鬧得這麼大，蕭家和帝科院一起接受調查，差點在栽進去。”
“你也說是差點，最後花錢總是能擺平的，總參院那幫蛀蟲你還當回事？只要跟著蕭教授幹，早晚能出實驗結果，你別管異種樣本從哪來，只管出實驗資料，到時候咱們的論文和升職都不用愁了。”
“還得謝謝你把我引薦到蕭教授的實驗組裡。”
“當初讓你來你還不願意，第一次切活體異種的時候手還發抖，現在知道進核心專案的好處了吧？待遇比同級別的人高五倍，你現在是當年同屆裡晉升最快的了。”
“哈哈哈哈，我那些同學到現在還以為我的論文資料是真跑了總參院的關係層層審批下來的，可笑，這世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殺人放火金腰帶……”
在兩個人放肆的交談中，角落裡忽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像是椅子腿在地上摩擦的聲音。
“誰在那裡？！”說話的兩個人同時警覺起來，互相交換了一下目光。
方才他們的對話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好在他倆中有一個是覺醒者，不管是誰今天出現在這個辦公室內，只要聽到了剛才的談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六歲的常寶繁意識到自己處在巨大的危機之中。
這裡是中心醫院的十一層高樓，窗戶只能推開一條縫，就算她有本事破窗，也沒本事跳下去存活。房門是唯一的出口，但被人擋住，自己在兩個成年男人的力量之下，絕對沒有逃跑的可能。
常寶繁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量，她揉亂了自己的頭髮，惺忪著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迷茫地望著那兩個人。
那兩人也沒想到，辦公室裡會藏著一個小女孩，她像是剛睡醒。
其中一個人說：“我認得，你是祝思思的女兒。”
常寶繁回視那人，乖巧地叫了一聲：“孫徵叔叔，我睡著了，媽媽在哪？”
叫孫徵的醫生表情晦暗不明地說：“你媽媽去開會了，你剛才一直在這睡覺？什麼都沒聽見？”
常寶繁搖頭：“我什麼都沒聽見。”
孫徵笑了笑：“走吧，我帶你去找媽媽。”他朝常寶繁伸出手。
常寶繁別無選擇，只能上前牽住孫徵醫生的手。
她看了一下左右兩邊的監控，她想或許在這些監控之下，自己不會被怎樣，出了辦公室的大門她就會穿過一整條醫院的走廊，左右兩邊都是病房，裡面住滿了病人，還有病人家屬來來往往，中間就是護士站，總會有人在那裡值班。
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只要裝作不知道，就還有逃跑的機會。
她被孫徵牽著手腕，一步步靠近了辦公室的大門。
就在距離大門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孫徵忽然變臉，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小朋友，你很會演，但是你的脈搏告訴我，你、在、撒、謊。”
另一個醫生叫符遠帆，他冷聲道：“別掐死了，咱們實驗室特別缺兒童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