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幾乎是聽到這句話的一瞬,裴景曜周身的氣壓驟降。
“宗人府內外皆是重兵把守,密不透風,如何會走水?”
那人被裴景曜的氣勢嚇得癱倒在地,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說話都不連貫,“回、回陛下,那火是從裴珩的屋內燒起來的,太過突然,發現時已經難以控制。”
屋內?
姜靜姝看見裴景曜,男人也正好看向她,二人瞬間便明白了,這絕非意外。
明明經過那樣重重檢查,裴珩居然還私自藏匿了火種,故意縱火,他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逃跑。
兩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看向了阿史那蒼。
阿史那蒼沒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全身心都撲在了母親安遠公主身上。
安遠公主如今身體有恙,他們自然不能毫無證據便出言定罪,只能先暫時按捺下來。
裴景曜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強行壓下,又恢復了帝王的冷靜。
他掃了一眼殿內,因為聽見此時面面相覷的南紹使臣,冷聲道:“你們先退下,為安遠公主換個地方診治。”
說罷,便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事情重大,他自然要親自前去。
“陛下,臣妾與你同往。”姜靜姝說著,也立刻跟了上去。
她的話讓裴景曜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眉頭緊鎖:“胡鬧,你如今有孕,火場危險混亂,怎能跟從?”
“正因危險混亂,臣妾才要去。”姜靜姝的態度格外堅決,直直地迎上裴景曜的目光,“此事太過蹊蹺,臣妾擔憂陛下的安危。陛下,臣妾瞭解裴珩,便讓臣妾跟隨吧。”
裴景曜終於是拗不過姜靜姝,無奈地妥協:“跟緊朕,不許亂走,否則朕隨時都會將你送回宮中。”
姜靜姝點了點頭,離殿時,她與阿史那蒼、安遠公主擦肩而過,竟然看到了虛弱的安遠公主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姜靜姝壓下心中的懷疑,前往了宗人府。
遠遠的,他們便能看到,天空中沖天的火光和滾滾濃煙,等到了近前,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宗人府的大半個院落都被燒得焦黑,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守衛已經將火滅了大半,只剩些許微弱火苗。
負責宗人府守衛的是裴景曜的親衛,見到他來了,立刻跪在地上:“臣,死罪!”
裴景曜無意跟親衛糾纏罪責,這些親衛,都曾經是他最好的兄弟,現在的問題是找到裴珩。
“裴珩呢。”裴景曜出聲問。
親衛的臉色微白:“滅火後便沒看到過裴珩的身影。”
裴景曜原本要將親衛扶起的手頓在了空中,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姜靜姝的心中也是一沉,他們二人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搜,一處都別落下,找出線索來。”
裴景曜立刻對身邊的燕回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