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來了,姜靜姝也絲毫不遮掩,平靜地告訴他,自己馬上就要起程,前往北疆。
賀蘭珣怒聲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腹中還有皇嗣,若是有任何閃失,你要我,要陛下怎麼辦?”
“哥哥,我心意已決,”姜靜姝不顧自己被賀蘭珣抓得肩膀一陣劇痛,目光堅定,“我必須去。”
“陛下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你過去,只會橫生事端。”
“若陛下如哥哥所說一般安好,我也要親眼見到才能安心。”姜靜姝看著賀蘭珣,目光決絕,“若陛下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作為大雍的皇后,我也要親臨戰線,與將士們共進退。”
“什麼共進退!”賀蘭珣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的話,“你任性也要看看自己的身體,你如今懷有身孕,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談何與他人共進退?
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在宮中好好養胎,你瘋了,我卻不能跟你一起瘋。今日你說的這些話,我只當你不清醒,今後不許再提。”
“哥哥,我現在很清醒。你若是讓我一直待在這宮中,我才是真的瘋了,你覺得現在陛下音信全無,我能安心養胎嗎?”姜靜姝看著他,眼眶泛紅,淚水在眸中打轉。
“每日,我都在噩夢中驚醒,每一天,我都在擔心陛下的安危。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去尋他,至少我還能為他再做些什麼。若是你執意不讓我去……”姜靜姝頓了頓,嘆了口氣,像是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般,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絲印。
“賀蘭珣聽令,本宮命令你,帶本宮,去北疆尋找陛下。”
姜靜姝驟然轉變的語氣,讓賀蘭珣先是錯愕,隨後,在看到那枚小小的私印後,立刻跪在地上。
那是裴景曜的私印,見到了,便如同見他本人。
他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姜靜姝堅決的神情,知道再勸也是無用。
何況,姜靜姝手中,握著裴景曜的私印,她說的話,必須聽從。
他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嘆了口氣:“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哥哥陪你去。”
見他態度鬆動,姜靜姝像是鬆了口氣一般。
賀蘭珣的眼神變得銳利嚴肅,“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到了那裡不可勉強,若是累了,或是不適應那兒的水土,便隨時回來。”
姜靜姝點了點頭,將那塊私印重新收回懷中,面露感激之色:“好,我答應你,多謝兄長。”
賀蘭珣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格外複雜。
在賀蘭珣的陪伴下,姜靜姝拿著裴景曜留給她的私印,調動了裴景曜留在京城中的親信。
這些親信原本是用來保護她的,如今裴景曜生死未卜,自然要用來尋找他。
姜靜姝站在禁軍面前,雖懷有身孕,但氣勢仍舊不減:“陛下在北疆失去音信已有七日,本宮要親自前往尋找。
本宮不願強人所難,此去兇險,願意跟隨本宮的請站出來,若不願追隨的儘可留在京城。”
“臣等願追隨皇后娘娘!”那些禁衛軍齊聲附和她。
只過了二日,姜靜姝便帶著三千禁衛軍精銳,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京城,直奔北疆而去。
路上的顛簸格外辛苦,但姜靜姝都咬牙堅持下來了,從未喊過一聲疼。
賀蘭珣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無可奈何。
他逐漸意識到,在他與姜靜姝失去聯絡的這幾年裡,那個會抱著他的胳膊撒嬌的小女孩,已經成長成了他無法估量的模樣。
經過了五日的快馬加鞭,他們終於抵達了北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