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點頭應是,心中已有了計劃。
……
姜靜姝入府時還是隆冬,過了這麼幾個月,已然到了春天踏春的日子。
能與皇帝同去行宮的,除了部分皇子公主,便是親近的大臣。
春日的陽光溫暖明媚,行宮周圍的花草樹木生機盎然。
姜靜姝身著一襲淡青色的錦緞長裙,簡單而雅緻。
雖然沒有行冊封之禮,但為了討好裴景曜,路過的眾人都會對她行禮,叫一句攝政王妃。
姜靜姝一時間格外恍惚,就在幾月前,她還是個剛入府時戰戰兢兢的良妾,人儘可欺,如今就成了被眾人視為準正妃的貴人。
姜靜姝等待著一個時機,去打探霍光的口風,不成想先遇見了容喬。
“姜良妾。”
聽到這個稱呼,她便知道是容喬,現在只有容喬,還堅持如此喚她了。
“容小姐。”姜靜姝轉過身,微微頷首。
“哦,不對,現在應該稱為‘準正妃’了,只是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當上?”
聽到容喬的話,周圍的幾個貴女都面帶驚訝,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了他們二人,顯然都想看看熱鬧。
姜靜姝面色不變,從容不迫地回敬,“不勞煩容小姐為我擔憂,婚嫁之事不得馬虎,既然未能嫁入王府,小姐不妨先多想想自己的事。”
“你,你居然敢這樣跟本小姐說話!”容喬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從前能隨意叫這個低賤的女人下跪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竟不知道姜靜姝如此牙尖嘴利,用她嫁不進王府這樣的事來戳她心窩子。
“不過是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得了王爺的三分垂青,得了個不知真假的身份,就真以為自己跟我一樣,是侯府的貴女了?”
一時間,她有幾分口不擇言。
這話說得格外嚴重,而且沒有給姜靜姝留下一分一毫的面子,原本還想看熱鬧的幾人面面相覷,有些尷尬地退開幾步,顯然不想捲入這場紛爭。
姜靜姝面色不變,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容小姐說得對,妾身不過是承蒙王爺厚愛罷了。”
容喬被她這樣不鹹不淡的回敬懟得愈發氣惱,“厚愛?我看是厚顏無恥吧。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女人,仗著肚子裡有個孩子,就想爬到正妃的位置上,就連孩子的來路也……”
察覺到周圍圍觀者眾多,這話被傳出去實在是過分,容喬噤聲不語。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就算是侯府小姐,也太過膽大妄為,居然連裴景曜的孩子來路不明這樣的話都敢說。
姜靜姝的眼中閃過寒意,但並未失態,而是淡淡地說道:“容小姐,不管妾身出身何處,都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知道不能再眾人面前失了禮數。容小姐出身永昌侯府,卻不知麼?”
“這裡是行宮,是陛下和眾位大人夫人們踏春的地方。若容小姐執意要與我爭吵,不僅會擾了眾人的雅興,更會讓人覺得容小姐教養不足。”
聽了她的話,容喬氣得氣息一滯,被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有了倚仗的賤人……容喬在心中罵著,轉身離開。
姜靜姝也欲走,忽然從身後幾個在攀談的貴女口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沈初念。”
那是裴景曜沒能娶進府中的正妃,他理應最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