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心頭一震,還要裝作不解,“故人?霍將軍戎馬多年,認識的人不計其數,妾身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面容,難免會有相似之處。”
“也許……”霍光頓了頓,終究搖了搖頭,“算了,不說這些了。”
從前他沒有這樣仔細看過姜靜姝的臉,或者說根本沒有正眼看過。
因此霍光是直到今日才察覺到了那份相似。
不知為何,姜靜姝對他直說了芥蒂之事後,霍光反而對她的態度好上了許多。
她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出言試探道:“妾身聽聞,將軍年輕時便在軍中立下赫赫戰功,想必見多識廣,是否曾經參與過什麼……不同尋常的案子?”
霍光的眼中閃過了警覺,審視地看她,“你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姜靜姝故作崇拜,“妾身只是經常聽聞王爺說,將軍甚得陛下信任,參與過許多大案,審判公正,心中難免好奇。”
霍光的表情自得了一瞬,又變得嚴肅了幾分,“這些事,並不是你該知道的。”
“妾身不過是吸入了花粉頭腦昏聵,想著能有幸跟將軍談論幾句罷了,若是冒犯了將軍……”
霍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是被她的面容觸動,突然低聲道:“與你說了也無妨,那位故人,就是一幢案件中的人。
有些案子,表面看起來已經蓋棺定論,但實際上......”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實際上什麼?”姜靜姝屏息等待著他繼續說。
“有些證據,無法公開。”
姜靜姝深吸了口氣,她沒想到真的能直截了當地問出這件事來,一時間心跳加速,“那,是誰能藏著這些證據?”
霍光搖搖頭,眸光凜冽了幾分,“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好奇心太重會害死自己。”
就在這時,一名侍從匆匆走來,手裡拿著一套乾淨的衣服,“將軍,衣裳已經準備好了。”
姜靜姝知道,自己就算再問也只會一無所獲,便起身告辭,“不打擾將軍更衣了,妾身先行告退。”
霍光點點頭,目送姜靜姝離去,眼中是懷疑與審視。
像,這個姜靜姝,跟已經問斬的賀蘭丞相生得……像極了。
姜靜姝轉過拐角,才輕輕撥出了一口氣。
她確信,那封信確實在霍光手中。
而且根據霍光所說,內容非比尋常,說不定,可以作為為父兄洗清冤屈的證據。
只是,要如何才能讓霍光主動交出那封信?
即使裴景曜直接索取,霍光也一定不會交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回到紫宸苑時,裴珩跟霍皇后已經不在了,倒是不少年輕的貴族男女三兩相談,互相贈送鮮花。
行宮踏春,除了賞花外,還有便是讓貴族的男女們互相認識,也是因此容喬才能出現在此處。
裴景曜正在跟姐姐嘉寧公主攀談,旁邊站著容喬,坐在輪椅上的則是清河王。
見她回來,幾個人一齊看向她的方向。
“快來讓我看看。”嘉寧公主見到她便露出了欣慰的笑,“沒想到啊沒想到,小七有生之年,還能添個小世子。”
“嘉寧公主。”姜靜姝朝著她福身行禮,又朝著清河王行了個禮。
清河王依舊是面色蒼白,笑容溫潤的模樣,眼中毫無正妃去世的悲傷。
嘉寧公主身畔的容喬深吸了口氣,仍舊是冷眼看她,“不知良妾是去做了何事,去了這麼久?”
“容喬,該叫王妃。”嘉寧公主不著痕跡地糾正她,讓容喬一時間瞪大了眼。
“公主……”
嘉寧公主面不改色,“倒是你,那些年輕的都在贈花呢,你正當年,也同去吧,若有看上的,我可為你找陛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