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做多餘的擔憂,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姜靜姝搖了搖頭,她已然做到了自己能做的,剩下的,就要看裴景曜了。
她知道,祝南枝的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即將在朝中掀起波瀾。
“回去吧。”
二人剛轉身,便見遠處幾個侍衛匆匆而來,為首的是裴景曜的親衛首領——燕回,被他留在了王府保護姜靜姝的安全。
如今祝南枝死了這樣的大事,他自然要過來處理。
“小主。”
見到她跟流螢二人,燕回語氣恭敬,帶著肅然,“偏院之事已有侍衛前去稟報王爺,王爺臨行前叮囑您安心靜養,不必為任何事憂心,請回如芷閣歇息吧。”
姜靜姝微微點頭,“王爺體恤,我會回去好生歇息,有勞你們了。”
回到如芷閣,姜靜姝沒有急著歇下,她知道,裴珩定然馬上就沉不住氣了。
果然,流螢剛一出去,她便察覺到屋內多了個人的氣息。
“玄夜。”姜靜姝的語氣和善。
裴珩對她做過的唯一好事,便是安排了這個暗衛與她接應,幫助她做了不少事,此次的羅神醫就是他幫忙請了過來。
只是有時姜靜姝也會疑惑,難道所有的暗衛都是如此忠誠麼?
哪怕她並不是玄夜的主子,玄夜卻還是會為了她,做這些與他使命毫無關聯之事。
“陛下要見你,這是他給你的。”
玄夜說著,拿出了一個熟悉的手帕,上面的繡花笨拙,是姜靜姝從前為母親所繡,手帕上居然還沾染著血跡。
姜靜姝的心頃刻間便沉了下去,整個人都如墜冰窟。
“他究竟想做什麼?”她的語氣不穩,拿著手帕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玄夜看著她,“陛下說,他已將王爺支出京城,要你與他相見,他會讓你見到母親。”
“不可能。”
姜靜姝幾乎被裴珩的算盤惹得發笑。
現在裴珩讓她孤身一人進宮,不就是明晃晃地在臉上寫著,要墮掉她腹中孩子幾個大字嗎。
到時候別說她母親,就連她的生死都未可知。
“陛下說若你不聽從,下次送來的,就不是你母親的親近之物,而是身上的耳目口鼻。”
玄夜的語氣平淡,面上的表情不見波瀾,姜靜姝卻分明見到他攥緊了手。
裴珩居然用出這樣下作的手段逼迫。
姜靜姝被這句話氣得心口發痛,只稍微聯想了那個畫面,就幾乎窒息。
她強忍著想將裴珩殺掉的心思,說道,“我只可能跟王爺在一起時見他,現在王爺叫了親衛在府中專門保護我,若是我貿然無端進宮,定會被王爺懷疑。”
“你跟陛下說,我會見他,但不是現在,要另外尋覓時機。”
見玄夜沉默,姜靜姝繼續道,“我現在自保尚且困難,跟陛下說,若是……他非要將我往絕路逼迫,那別怪我與他魚死網破。”
她知道不少裴珩做過的髒事,到時候再仗著腹中的孩子挑撥,定會叫男人元氣大傷。
“我知道了。”
玄夜點了點頭,又問了裴景曜近些日子在府中的作為,便準備離去。
離開前,他深深地看了姜靜姝一眼,眼中透著關懷,終究還是沒說話。
姜靜姝盯著那張陌生的臉,總覺得一股熟悉到痛心的感覺縈繞著她。
她居然會覺得一個陌生男子,還是皇家的暗衛像是故人。
……
那夜後,裴珩果然被她震懾,沒有再苦苦相逼。
裴景曜三日後歸來時時,還未更換衣袍便來見了姜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