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得對陛下,對大雍無禮。”
等到他們說完之後,阿史那蒼才喝斥道。
明明一開始就能將他們打斷,卻非要等到話說完再裝模作樣。
南紹這幾個人,分明像是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演戲。
安遠公主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聽著,面色愈發蒼白,毫無血色。
她既是大雍的長公主,又是南紹的皇后,如今二者發生爭吵,卡在中間十分難做。
大雍的官員們面色多半變得鐵青,但來者是客,礙於外交禮儀,他們也不能跟千里迢迢而來的客人產生爭執。
裴景曜的眼神變得銳利。
姜靜姝知道,若裴景曜發話,說出的肯定不只是斥責了,他定會直接將南紹這群人驅逐出去。
待到這些人回去,得到了由頭,大雍與南紹面臨的,恐怕便是全面開戰了。
大雍自然不怕南紹,但,與北狄的戰火剛剛平息,如果再打仗,苦不堪言的除了將士們,便是百姓。
她輕輕握住裴景曜的手,朝著他搖了搖頭。
隨後便抬起頭看向使臣團中,那個為首的人。
“你們保護公主與皇子來此,心中難免擔憂,本宮理解。”姜靜姝嗓音溫和明晰。
然而這份溫柔,聽在南紹使臣的耳中,便成了軟弱的退縮與示好。
一時間,那幾個人非但不領情,態度反而還變得愈發趾高氣揚。
姜靜姝並未因為他們的倨傲而覺得被冒犯,反而仍舊輕描淡寫,“作為客人,在意大雍的治安是人之常情。”
“只是……”姜靜姝坦然地看著無比囂張的各位使臣,忽然話鋒一轉:“本宮也想起了一些,關於南紹的傳聞……”
原本以為,方才這位展示出驚人才能到皇后,會說些維護大雍的話,不成想她卻將話鋒對準了南紹。
幾個南紹的使者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她究竟要說些什麼話。
”各位方才說,京城有匪患……”姜靜姝頓了頓,繼續道,“本宮從前見過的南紹人說,南紹的匪徒與皇室關係格外親密,有時皇室出行,匪徒還會護送。
若是此事為真,那南紹的確是比大雍還要更為聰明,直接來了一招……化敵為友。”
“夜不閉戶,民風淳樸也是真,南紹為了共同發展,每個人都需要交沉重的賦稅,百姓家中便沒有什麼可偷的東西了,也算是實現了另一種的,天下大同?”
這些有關南紹的事,都是姜靜姝在得知南紹要入京後,跟賀蘭珣問好的,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果然真的用上。
她說的話句句屬實,毫無偏私與故意誇大,南紹使臣們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南紹軍匪勾結、賦稅嚴重這件事,就連他們都無法否認。
尤其是,近年來因為連年乾旱,糧食收成差,許多百姓甚至到了需要靠賣兒女度日的程度。
在場的人都是南紹的官員貴族,自然不受影響,但是被姜靜姝以一種平靜,不帶任何情感色彩的話說出,在他們聽來,也無異於一種巨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