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喬幾乎是頃刻間愣在了原地,她的手還高高懸在空中,拉扯著碎掉的布帛。
怎麼可能一拉就壞,她分明沒有用力!
姜靜姝的嘴角微挑,她只是出言稍微激了下容喬,果然,對方就如她所想的去搶奪那件衣裳了。
容喬皺起眉,忍不住嘲諷道,“你們王府的侍妾竟然用這樣的布料,就連我院中的粗使丫鬟嬤嬤也比你穿得好。”
“這是側妃娘娘賞賜給妾身的,小姐。”姜靜姝急切地辯駁。
見她竟然如此緊張這麼個破布,容喬更覺好笑,“這樣一拉就破的玩意本小姐送你十倍便是,你們側妃是有多揭不開鍋,把這種東西當賞賜給別人?”
“側妃娘娘知道妾身在宮中得了嘉寧公主的幫助,特地賜了這個給妾身,讓我製為成衣,送給嘉寧公主的。”
聽了姜靜姝的話,容喬這才垂下頭看清楚了手上的布帛殘片。
編織金線的錦緞,哪裡是什麼殘次的粗布,分明是織金錦!
“怎會如此……”容喬的臉色變了一瞬,“你這織金錦定然本來就是破的,現在在故意構陷我!”
她自己說著說著都有幾分心虛,畢竟姜靜姝怎麼可能提前未卜先知她在哪來,又控制著她去撕扯壞這匹布呢。
容喬不願就如此認錯,說著,她竟然讓小丫鬟將那匹織金錦搶奪過來要親自檢視。
她一時情急,顯然是忘記了方才就是她伸手去拽才讓錦緞破裂。
這樣一搶奪,本來只破損了少許的織金錦直接從中間斷裂開來,徹底掉在地上。
“小姐,你教訓妾身便罷了,這可是側妃的賞賜……”姜靜姝的肩膀微顫,俯下身想將殘損的錦緞拼接在一起,然而又怎能拼得上?
她於是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容喬,語氣柔中帶剛,“如今這織金錦被小姐破壞,請問妾身該去何處,找一匹一樣的製作成成衣獻給嘉寧公主?”
“你……你……”
容喬在那你了半天,咬牙切齒道,“你少惺惺作態,方才你的下人弄髒本小姐衣裙的帳還沒跟你算呢?”
說罷,她怒目看向流螢。
流螢嚇得縮了縮脖領。
姜靜姝擋在流螢身前,從容地看向容喬,態度恭敬,“那,是否妾身聽從小姐的話為你擦拭乾淨衣裙,小姐就能讓妾身的織金錦恢復如初?”
姜靜姝的態度實在懇切,可容喬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怎麼可能能把壞掉的布匹恢復原狀,她又沒有仙術,這女人分明比她更會刁難人。
容喬一口否認,“什麼恢復如初,分明就是你自己弄壞的。我難道還會故意,故意弄壞你的布不成。”
因為不知如何是好,容喬乾脆耍起賴來,“你說是我弄壞,又有什麼證據!”
姜靜姝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得一道冷清的男聲插入二人中間,“容小姐。”
方才面對容喬刁難都無波無瀾的心臟,幾乎是頃刻間被人緊攥。
姜靜姝嚇得後退了兩步,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對上了沈書忱的視線。
那是個耐人尋味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