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是他曾聽過的孤本,偶然讀過段落,這字,更是下了大功夫的。
“誰教你寫字的?”
姜靜姝放下了筆,轉頭面向裴景曜,“回稟王爺,無人教妾身,是妾身看著他人讀書寫字,學的。”
她撒了謊,為她開蒙的是京中最好的夫子。
裴景曜沒有懷疑,只是抬起了她寫的東西看,問了跟白貴妾一般的問題,“這書,你看過?”
“妾身偶然看過,怕忘記,無事就謄錄下來。”
“倒是很聰明。”裴景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從前他只當姜靜姝是個溫柔乖順的漂亮擺設,想不到她居然有這樣驚人的才學。
這字,寫得比他更好。
裴景曜皺眉看著她桌上顯得劣質的筆墨,“喜歡讀書?”
姜靜姝點了點頭。
“藏書閣許多書,以後你可以去讀。”裴景曜說著,繼續道,“過幾日本王要參加個文人雅集,你跟著我。”
姜靜姝再沒忍住,露出訝異的表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還在擔憂要如何才能跟裴景曜同去,不成想王爺居然會主動叫她,就因為看到了她謄錄孤本。
“這幾日多去看書。”
聽到裴景曜的話,姜靜姝將額頭輕抵在他的胸膛,“那若王爺也得空……妾身能去找王爺看書嗎?”
指尖在裴景曜的胸前輕撫,感受到男人的軀體一僵,姜靜姝勾起了個狡黠的笑。
裴景曜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顧忌著她還病著,輕放在了床塌上。
“王爺,您今日來看了妾身兩次。”姜靜姝目光灼灼地看著裴景曜。
裴景曜該如何說,說他腦海中始終記得那張臉吐出鮮血的模樣嗎,還是說,得知女孩昏死後他真的有了奇怪的情愫。
真像是,擔心了一般。
所以,他才沒答應白貴妾的邀約。
“今晚本王就在這。”裴景曜說著,輕撫過她的臉頰,“什麼都不做。”
燈火搖曳著熄滅,姜靜姝頭一次在一個男人懷中什麼都不做,只是睡去。
另一邊,清暉閣內。
祝南枝得知姜靜姝醒來的訊息後鬆了口氣——她這輩子都沒想到會因為這個賤婢好好活著而覺得慶幸。
因為若這個賤婢死了,她才是立刻會被廢棄。
如今裴景曜因為太皇太后的堅持,態度已然鬆動了許多,沒那麼堅決,說明此事有迴旋的餘地。
今日太皇太后派人為她送來了東西。
“這是什麼?”祝南枝看著眼前的丸藥還有瓷瓶,面露厭惡。
她現在看到瓷瓶就更頭痛了。
“是太皇太后讓我拿給娘娘的,說她現在稱病到底不是個長久之計,王爺已經不願意聽她的話了。”
“所以,需要娘娘做一件事。”
“什麼事?”祝南枝面露困惑,還是著急地問。
現在無論什麼方法,只要是能不讓她被廢黜的,對她來說都是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