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隨便挑點無關輕重的,告訴裴珩交差。
文人雅集很快便結束了,姜靜姝跟隨在裴景曜身畔準備坐馬車離開。
沈書忱從他們身邊經過時,跟裴景曜告辭,裴景曜對他恍若未聞,也不曾像來時一樣耐心攙扶著她上馬車,而是自顧上了去。
姜靜姝站在馬車下,心中隱隱預感不好。
不同來時的輕鬆,回程的馬車內一片靜默,只能聽得到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聲響。
裴景曜面色冷然,始終不曾開口,姜靜姝自然也無法主動搭話,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姜靜姝攥著手中的筆,在心中思忖著,來時還好好的,甚至還特意選了珍貴的湖筆給她。
裴景曜只是薄情,並不是喜怒無常的人。
突然如此,難道裴景曜看到了他看沈書忱在一起談話?
還是知道了他們二人的事,可他們當時是在假山的洞中,出去也沒有旁人。
她心中忐忑,偷瞄了裴景曜一眼,發現男人也在看她。
“你在心虛什麼?”裴景曜凝視著她的眼眸開口,聲音寒冰般冷咧。
她心頭一驚,慌忙抬頭,“王爺,妾身只是見您不悅,心裡害怕。”
“害怕?”裴景曜目光銳利,彷彿將她的心思看穿。“你可知,本王最討厭什麼?”
姜靜姝心中一緊,搖了搖頭,“妾身不知。”
裴景曜笑得冷然,“那就想,想到了再說。”
姜靜姝還從未見裴景曜笑得這般森冷,內心悚然。
什麼都瞞不住裴景曜,男人簡直敏銳的過分,一點裝傻充愣的餘地都不留給她。
她只好低聲說,“王爺討厭人騙您,對嗎?”
“不錯。”裴景曜的面色稍霽,只是仍冷冷地看她,“本王最討厭被欺騙,你身上為何會有甘松香的氣息?”
“甘松香?”姜靜姝愣了一瞬,隨即便想起沈書忱捂住她的嘴將她拉走時,衣物上淡淡的香氣,原來裴景曜是因為這個。
男人不是可以敷衍的人,今日沒有合理的解釋,必然不能善了,她不能把所有話都說出口,便只能……
“回稟王爺,方才在賞花時,妾身不慎……不慎看見了不該看的場景,沈大人及時將妾身拉走,才避免了尷尬。”
“什麼場景?”
她垂下頭,做出為難的模樣,“是,關於清河王妃的,妾身看到她與一位男子二人相談甚歡……”
沒辦法,只能將此事和盤托出來保全她自己了。
“那男子是誰?”
裴景曜面上的寒霜稍微緩和,只是眼神更為複雜,相談甚歡不過是好聽的說法,說白了不過是目睹了私會。
“妾身看得不真切,只是彷彿是永昌侯府的公子。”姜靜姝輕聲,“許是二人都為賞花,偶然相遇。”
偶然相遇問好,會至於讓沈書忱將她帶離尷尬境地麼。
裴景曜只覺得這女人實在是單純,連謊都不會說,心中的火氣消散了大半。
“那你為何不說,故意欺瞞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