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姜靜姝搖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裴景曜,“王爺今日來找妾身是有何事?”
裴景曜示意她起身,緩緩道,“側妃禁足,白貴妾體弱。本王來是告訴你,太皇太后的壽宴,你陪本王同去。”
白貴妾聞言,倏然攥緊了手中的帕子,語氣自責,“都怪妾身體弱,不能為王爺分憂,不能時時陪伴王爺,還要妹妹一個侍妾前去。”
“你養好身體便是為本王分憂。”裴景曜淡淡道。
“咳咳……”
原本只是輕咳的白貴妾從王爺甫一進來,便咳嗽得愈發厲害了。
裴景曜蹙眉,問她,“今日怎麼咳得如此厲害?”
白貴妾還未來得及開口,身畔的貼身丫鬟先搶著說,“回稟王爺,入冬天冷之後我們貴妾始終咳得厲害,找大夫看了,說是從前患了疫病傷了身子的根本……”
“琥珀,你胡說些什麼!我…妾身無事的,咳咳……”白貴妾儘管嘴上說著無事,眼眶卻都咳出了淚珠,面容緋紅。
裴景曜的眸色一沉,姜靜姝便想起了流螢曾經同她講的府內之事。
白貴妾入府後並不得寵,去年不知哪來的疫病傳入了王府,當時側妃祝南枝最先染病,隨後便是裴景曜。
是白貴妾自告奮勇去為男人試藥,照顧在側的。
結果後來裴景曜康復,她卻被染上了疫病,身子從此更弱。
“抱歉,掃了王爺的興致,妾身只是想瞧瞧剛入府的妹妹,這幾日妾身身體早已好了許多,王爺不要掛心。”白貴妾說得情真意切。
裴景曜只是點了點頭,“回去休息吧。”
白貴妾沒有動作,她做了什麼決定般,泫然欲泣地看向裴景曜,“妾身現在可以伺候王爺了,王爺今晚能陪陪妾身麼?”
“本王今夜還有公務處理。”裴景曜屈指在桌案上叩了叩,硬挺的面容同腰間玉佩一般,在微弱燭火下泛著冷光。
“妾身只是想跟王爺說說話,就一會,不會耽誤王爺處理公事的。”白貴妾的尾音打著顫,嬌聲道。
話已退讓至此,裴景曜也沒了拒絕的理由,他點了點頭,“那好,走吧。”
臨行前,他深深地看了姜靜姝一眼才轉身離去。
“妾身恭送王爺,恭送白貴妾。”姜靜姝朝著二人的背影行禮。
她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緩緩直起了身軀。
有趣。
她不驚訝於裴景曜聽聞白貴妾因自己才咳疾加重的無動於衷。
而是更驚訝於,白貴妾能不惹他生厭,便將人帶回自己那。
裴景曜這樣冷情冷性,位高權重的人,對女子的興趣是遠遠及不上對權謀的興致的。
他顯然不喜歡驕縱女子,而更偏愛貌美柔婉的解語花,白貴妾恰巧完美符合。
且裴景曜有愧於她。
這樣的男人,無需得到他的真心,只要有三分愛意加上點愧疚,足夠保白貴妾一輩子榮華富貴了。
白貴妾來找自己的日子也很巧,恰好便撞上了裴景曜來看她,像是未卜先知似的。
且女人今日那副模樣,還搬出了昔日伺候裴景曜的情意,讓她連挽留的理由都沒有了。
深宅後院中的女子,能好好活下去便沒一個是簡單的,姜靜姝並不認為自己想多了。
她看著皓腕上的那個手串,摩挲了半晌,便摘了下去遞給流螢,“收在我的妝奩裡。”
“小主,這樣漂亮,您不戴上?”流螢接過那串血玉髓,放進了妝奩,還是忍不住好奇道。
姜靜姝搖了搖頭,“不必多問,明日,我們早些去領王爺的賞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