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澤看他們越來越活潑,輕咳了一聲,幾個年輕人馬上就坐回了原處,消停下來。
森林裡一時又安靜下來,直到一聲淒厲的狼嚎傳來,那狼叫的悽慘,在黑色月夜不覺恐怖卻格外引人心酸。
木空青決定去看一看,她也沒打招呼,轉身就向樹林邊緣走去。
木萌一直安分地偽裝成普通樹枝,見媽媽走遠,立刻偷偷伸展自己纖細的枝條,向陸慎澤探去,它一動陸慎澤就發現了,陸慎澤只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想看看這樹枝要做什麼。
那樹枝輕輕地勾到了陸慎澤掛在頸間的機甲鑰匙上。
木萌離開城市一年多第一次見到朋友開心得不得了,只不過媽媽不讓他出來玩。
求索亮了一下。電子音在陸慎澤的腦海中響起:“是誰?”
“一根樹枝。”
求索沉默了:“它喜歡我?”
陸慎澤看著那根正歡快纏繞著鑰匙的枝條,葉片還親暱地蹭著金屬表面:“不知道。”陸慎澤是真不知道。
另一邊木空青走到森林的邊緣,就看到那兩頭巨狼不安的來回踱步,那三隻狐狸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透過月色,木空青看到那兩頭巨狼在圍著一個黑影轉,木空青走上前,看清了那黑影竟然是一頭小狼,小狼真的很小,看起來也就幾個月大,與地球上的小狼外表看起來沒有差別,
木空青不怕巨狼,比起那個巨鳥,這兩頭巨狼在她眼裡跟低階妖獸差不多。那兩頭巨狼看到木空青走過來,趴伏在地發出低吼,這是警告的意思,但是它們並沒有發起攻擊。
走進了更能感受到小狼的虛弱,它連呼吸都已經很微弱了。木空青突然意識到這是一隻沒有進化的狼。它就像普通人一樣,沒有進化的普通動物在這個世界也很難生存。
“把它給我吧。”木空青輕聲對兩頭狼說道。
她知道狼聽不懂她的話,但是卻能明白她的意思,這一年多她在汙染區發現,所有進化的動物都開了靈智,包括那些不理她的樹,就是單純地不想理她。
小狼似乎感應到什麼,掙扎地抬起頭虛弱地“嗷嗚——”一聲。母狼立刻衝過去,用舌頭反覆舔舐幼崽的皮毛,喉間發出悲慼的嗚咽。木空青看懂了這場沉默的告別,在這個殘酷的新世界,無法進化的生命註定被淘汰。
木空青緩緩地靠近小狼,巨狼眼露警惕,卻沒有阻止她的靠近。
終於走到了小狼的身旁,木空青單膝跪地,掌心懸在小狼上方。瑩白的靈力如細流注入那具小小的身體,灰暗的皮毛漸漸泛起微弱的光澤。母狼的耳朵突然豎起,它嗅到了幼崽逐漸平穩的呼吸。
果然有用。
母狼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縮成一條細線,它突然用溼潤的鼻尖將小狼往木空青懷裡頂了頂,這個動作帶著動物特有的決絕與信任。
木空青會意,小心地托起那隻已經能輕輕蹬腿的小傢伙。幼崽的體溫透過掌心傳來,帶著暖意。當她抱起小狼,轉身走向森林深處時,身後突然響起兩聲悠長的狼嚎。
“嗷嗚——”
那嚎叫不似白日裡的兇悍,像是一場道別。木空青沒有回頭,但懷中的小狼卻突然豎起耳朵,從她臂彎裡探出腦袋,發出奶聲奶氣的回應:
“嗚~”
樹影婆娑間,她瞥見兩頭巨狼的身影漸漸被夜色吞沒。小狼的爪子無意識地勾住她的衣袖,溫暖的舌頭討好地舔了舔她的手腕。木空青用指尖輕點它溼潤的鼻頭,把它收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
林子裡,陸慎澤還在估量這個枝條在做什麼,枝條卻突然警覺地僵住,是媽媽回來了。木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回原處,重新變成一根普普通通的小樹枝,只是葉片還在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暴露了它激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