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然，那天的藍眼淚，我拍下來了，要看嗎？】
姚然的心似乎被一張大手狠狠攥緊了一下，疼得她都看不清手機上的文字。
她似一條瀕臨渴死的魚兒一般，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但這樣做並沒有緩解她的疼痛，反而被那股痛意侵入肺腑。
她竭力緩解心中的痛意，過了好一會，敲下一個“好”字傳送。
幾乎是下一秒，那邊就發了一大串的圖片和影片過來。
被揉碎灑落在海中的星辰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眼前被一層水霧遮擋，隨著點開的照片，姚然的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賀川發的那些圖片中，除了兩張璀璨的藍眼淚景象，剩下的每張照片裡幾乎都有姚然的身影。
有滿臉驚喜的她，有做出歡快動作的她，更有因為羞澀不敢看鏡頭的她，與其說是不敢看向鏡頭，不如說是不敢看鏡頭後的人。
姚然的手緊握成拳又緩緩展開，反覆了好幾次，直到指尖泛冷，才將那些圖片一張張地點選儲存下來。
淚水終於似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沒一會就在床單上泅然出大片的水跡。
姚然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角再也流不出眼淚，才紅腫著眼給賀川發去資訊。
【拍得很漂亮，我很喜歡。】
手機那邊沒了回覆，姚然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或許賀川已經睡了。
但她依然捨不得息屏，一直盯著螢幕上的“喜歡”二字，直到睏意襲來沉沉睡去。
第二天姚然起了個大早，手腳利落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去拍王經理的門。
“姚然，你怎麼起得這麼早，時間還早呢，哎，你眼睛怎麼了？”
姚然不敢讓經理發現自己的異樣，側著身子，把披散下來的頭髮，又往臉頰邊捋了捋，企圖遮住蒼白的臉色和腫成青蛙眼的眼睛。
“我沒事，王經理，我收拾好了，咱們現在走吧。”
“可，可是，賀少，還沒來呢，你不等......”
“你不怕被炒魷魚了？早點回去，你可以早點和老闆解釋一下，萬一磨磨蹭蹭錯過航班，老闆會不會......”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走。”
剛才還有些猶豫的王經理，一聽到炒魷魚三個字，猶如被身體內的血脈激發，立刻停止了囉嗦，手快腳快地收拾東西。
突兀的手機鈴聲在房內響起，姚然拿出手機，眼神定定地落在來電顯示上，卻遲遲沒有接聽。
“姚......”
王經理提醒的話剛蹦出口一個字，姚然已經果斷關機。
王經理悻悻地嚥了咽口水，未說完的話也一併被嚥了下去。
一路上王經理有好幾次想要說些什麼，但在看到姚然懨懨的神態時，又咽了回去。
算了，現在的年輕人主意都正的很，自己亂摻和，說不定還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算了，算了，自己還是想想回公司的時候，怎麼和老闆解釋吧。
姚然一言不發地登機，剛坐到位置上，就打算開始補覺。
誰知有人偏偏不讓她如願。
“姚然，這麼巧，我們是同一個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