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姑娘這麼大火氣做什麼?”黃姨娘下了馬車,很是熱切地去拉她的手。
桑家鋪子的掌櫃桑如枝精明能幹,想從桑如枝那佔便宜是不可能的。倒是她這個女兒不諳世事,成日只知玩樂,是個好下手的。
桑棠晚躲開她,揚起下巴乜著她冷哼一聲:“怎麼?又想壓低價來收購我家茶餅?做夢去吧。”
黃姨娘聞言心下一喜:“我照著你家進貨的價格給你,保準不叫你虧。”
桑棠晚果然不知道茶餅漲價的事。
“你以為我傻?還是覺得我和我娘好欺負?”桑棠晚黛眉蹙起,脆聲反問:“進貨價?運費不是銀子?人工不是銀子?囤積在庫房這麼久不是銀子?前前後後折騰幾個月,我們家難道還倒貼銀子賣給你?”
笑話,她為黃姨娘量身定製的圈套,黃姨娘倒想佔她的便宜,是臉足夠大來的自信嗎?怎麼就淨想美事呢?
“那你想要多少?”黃姨娘很是好性子的沒有動怒,眼底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這黃毛丫頭倒是懂些生意上的事,不過只怕也就僅此而已吧。
桑棠晚黛眉微揚,一臉不屑地抬手比出數字:“我要六百文一斤,給得起嗎你?”
她說罷抬步便走,一副壓根兒沒有將黃姨娘話當真的模樣。
“桑姑娘,留步。”黃姨娘拉住她,咬咬牙:“六百就六百,你敢不敢和我簽字畫押?”
去掉六百文,每斤還能賺四百文,只是轉轉手的事,豈能不賺?要緊的是家裡那個黃臉婆也盯上了這生意,而且桑如枝不是好糊弄的,得速戰速決。只要桑棠晚簽下文書,桑如枝就算反悔也沒有機會。
桑棠晚頓住步伐,偏頭睜大烏眸狐疑地打量她:“你說真的?”
見她心動,黃姨娘忙道:“千真萬確,六百文一斤,咱們現在就簽下文書,摁上你我指印。”
她說著朝一旁的婢女招手,示意取筆墨來。
桑棠晚還是將信將疑:“你一個姨娘,能說了算?給得起定金嗎?”
到這一步得刺激黃姨娘啊,才能讓黃姨娘失去理智,快快簽下文書。
黃姨娘臉上的笑一下凝固住,肉嘟嘟的臉拉得老長,但還是忍住怒火取了銀票遞給她:“這裡是五百兩,給你做定金。現在可以寫文書了?”
她最恨別人提自己的姨娘身份!要不是有求於桑棠晚,她早一個巴掌扇上去了。她是姨娘怎麼了?她可比尋常人家的正頭娘子過得都好!
“可以可以。”桑棠晚將銀票塞入袖中,烏眸瑩瑩生輝:“你得寫上定金不退。”
五百兩到手,足夠她出心中那口惡氣。這才不枉她精心佈置大半個月。
“這是自然。”黃姨娘心中急惱,不疑有他,提筆便寫。
“對了黃姨娘,你身上還有沒有銀子了?”桑棠晚湊近,明豔的臉兒滿是笑意。
反正這銀子不會還回去,能詐多少是多少,越多越好。
黃姨娘摸出幾錠銀子:“只有這十五兩……”
“好,你在文書上添上十五兩。”桑棠晚不待她說完,便拿過她手中的銀子。
嘿嘿,又多賺十五兩。
黃姨娘在心中鄙夷,小門小戶的樣兒,一看就沒見過世面,十五兩都這麼高興。真不懂桑如枝到底是拿什麼和她家老爺競爭的?養出這樣蠢的女兒。
她寫好文書,摁上指紋:“一式兩樣,咱們一人一份,桑姑娘摁上指印可就不能反悔了。”
桑棠晚拿過兩頁文書,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她沾了印泥將鮮紅的指印摁上。拿過一頁文書一揮,朝黃姨娘眨眨眼一笑,意氣揚揚:“放心,我絕不反悔。”
她看著黃姨娘離去的馬車樂不可支,她白拿銀子有什麼可反悔的?倒是黃姨娘,到時候可別哭哭啼啼。
“柚柚,怎麼樣?”
宋溫辭從街角處轉了出來,快步走到她跟前。
“你猜多少?”桑棠晚鴉青長睫捲翹,瑩白的臉兒迎著光神采飛揚。
“五百兩?”
宋溫辭伸出一隻手。
桑棠晚抓住他手跳起來:“你怎麼猜得這麼準?沒錯,就是五百兩!”
天知道她悄悄攢了三年,也才攢了不到五百兩,等她攢出銀子開鋪子,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這一下就多了五百兩進項。
銀子可是好東西,她真太喜歡銀子了!
“分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