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裡對他牴觸歸牴觸,為了緩減他們之間的矛盾,她還是把包袱放在他身側,拿出裡面備好的傷藥,開始為他服務。
他一身乾淨的衣物,稍微動點腦子都知道,他是處理過傷勢才來的。
待為他把褲管捲上後,果然如此,他大腿中部已被包紮過,只不過這會兒包紮傷口的布條被血水浸染,很明顯傷口被她那麼一摔震裂了。
看著她為自己上藥、包紮的動作,司酉凜冷冽的眸子又突然眯緊,陰仄仄地盯著她專注且平靜的臉頰。
他以為她會膽怯,沒想到……
她就像是個老手般,彷彿這種事做過千百次!
一個養在閨閣中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不畏懼血傷可以說她膽大,可她這嫻熟又老成的手法是哪裡來的?!
“你不是阮迎安!”
就在阮迎安放下他的褲腿準備‘收工’時,突然聽到他冷硬且篤定的嗓音。
她不自然地一僵。
但很快她嘴角掛上了笑,“王爺真是說笑了,我不是阮迎安還能是誰?”
司酉凜眸光如針芒般直射她,“阮家小姐身嬌體貴,不可能會做這些事!”
阮迎安長卷的眼睫不自然地垂下,然後轉身去到衣櫃前,從衣櫃裡抱出一床被褥。
沒有再看他,她沉默地把被褥鋪在地上,只背對著他說了句,“床就讓給王爺睡吧。”
對於自己是誰,她沒有想過要解釋,也不可能向任何人解釋。
別人如何想,她無所謂。
不過有一件事她很確定。
既然他對自己那般不友好,那她也沒必要再慣著他敬著他。大不了撕破臉,誰都別想好過。
司酉凜的眸光幾乎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在聽到她勻稱的呼吸聲後,他緊繃的俊臉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這女人,居然能睡得著?
是不把他當人還是不把他當男人?
……
莊子外。
姚怡華和阮芝芝上了馬車,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忍不住爆發。
“那賤人突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她可是對我們言聽計從的,現在不但對我們冷嘲熱諷,還敢給我們難堪,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阮芝芝最先開罵。
“她最近的確反常……”姚怡華冷著臉點了點頭,接著分析道,“她如此與我們劃清界限,甚至與趙光耀撇清關係,我覺得一定是阮大人逼迫的。整個阮家,也就阮大人難以讓人掌控,他反對阮迎安下嫁趙光耀也是情理之中。如果不是他反對,也不會把阮迎安送來莊子上了。”
阮芝芝惱道,“難道那老東西反對,我們就要放棄嗎?就算現在蜀寧王死了,翊王還在呢!翊王不是也想拉攏阮平昌嗎,說不定他還會趁機收了阮迎安。那阮迎安不管如何都壓我們一頭,難道你甘心?”
提到蜀寧王的死,姚怡華美目中充滿了悲色,“蜀寧王死了……我從小就喜歡他,最想嫁的人就是他……他這一死,我該如何……嗚嗚……”
說著說著她掩面泣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