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在城門關閉時進了城。
進了城後,阮迎安發現‘爺爺’越走越慢,她心下有些擔心,於是挽住他手臂小聲問道,“爺爺,你腿上的傷還沒掉痂,我們到阮芝芝家還有好長一段路,你受得了不?”
到城門前的那段路,是他們坐板車讓秦俊和秦朗推著來的,現在看他散步般的速度,她還真有些擔心。
聽到‘爺爺’二字,司酉凜臉色就很臭,但扭頭看著她雙手挽著自己的樣子,眸色不由得變得深邃。
雖說他們同塌而眠多日,可都是合衣而睡,且各蓋各的被褥,再是親近,也如同隔著重重山巒,互不相容。
眼下靠得近了,不但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清甜的香氣,甚至隨著腳步邁動,他的手肘還能若有如無地觸碰到她。
他腦海中不由地回想起昨夜她脫得只剩肚兜的樣子……
好像自己又被她騙了,看起來瘦得跟楊柳似的,可實則卻是凹凸有致……
“咳!”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臉都不紅地說道,“走慢一些,不礙事的。反正也不急著回去,不是麼?”
“嗯。”阮迎安點了點頭,只要他不覺得難受就行。如果他真受不了,大不了找間客棧,再給他請個大夫,反正京城裡什麼都不缺。
只是沒走多久,她又察覺出不對勁兒。
男人的步伐除了龜速外,平穩有力,明顯沒被傷勢影響。但他會時不時停一下,彷彿在聆聽四周的動靜。可他突然間的停步,她總是跟不上節奏,好幾次都把胸口撞倒他手臂上。
她偷瞄了他好幾眼,但從他側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異色,彷彿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既然他不是故意的,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鬆鬆手稍稍離他遠一些。
“做什麼?”男人突然斜眼瞪她,“本王現在是老者,你不好好扶著,是想我這個做爺爺的當眾摔倒嗎?”
“我……”阮迎安想吐血。
假假的扶一下就行了,他還真把她當孝順孫女了!
她忍著幾分不悅,重新挽住他的胳膊。
走了幾步,司酉凜又突然停下,指了指不遠處一棟二層的樓閣,問她,“餓了嗎?那家酒樓的菜色不錯,可要去嚐嚐?”
阮迎安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真是一家氣派的酒樓……
只是下一秒,她忍不住拉長臉,沒好氣地道,“‘爺爺’,咱們現在這身打扮,如果手裡有隻破碗,都能沿街乞討了。去那種高檔的酒樓吃飯,你是想我們被人打得滿頭包嗎?”
司酉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打滿補丁的粗麻褂子,薄唇不由地下撇。
但面上,他還是傲嬌地冷哼,“不去就算了,以後別說本王小氣,沒帶你出來吃好的!”
阮迎安白眼翻來飛起。
他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到底回城是幹什麼的?
“那邊有賣包子的,好像要收攤了,我去買兩個包子!”
“……”司酉凜臉黑地想拉住她,可他剛伸手人已經跑遠了。
最後,‘爺孫’倆一人拿著一個包子行走在街道邊上。
阮迎安吃得津津有味,還忍不住笑談,“那賣包子的小哥還真有愛心,看我們穿得破破爛爛都不好意思收我的銅板!其實他不知道,不好意思的人是我!”
她不提還好,她這一提,司酉凜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知她厭惡姚怡華和阮芝芝,所以想著幫她把屬於她的東西從阮芝芝手中拿回來,順便帶她在城裡‘散散心’……
可誰知道這女人不但把他們偽裝成爺孫,還跟叫花子一樣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