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焚我之軀，揚於漠北陰山！

馬芸鳶冷嘲道：“你們有你們的認知，邊疆有邊疆的認知，沒有在邊疆生活過，你們又怎麼能知道自己不會變的如同呂布一樣！”

“你是詭辯！”

許褚怒喝道：“伐於異族，吾輩之志，難道邊疆都是似呂布之人嗎？”

夏侯惇亦是冷喝道：“若丞相平天下，本將願追隨梅帥北伐，哪怕戰死漠北，馬革裡屍又如何？”

“你們！”

馬芸鳶一陣氣結。

“他得死！”

梅念笙轉身走向帥帳，淡漠道：“北疆，本侯會親自打回來，東胡三族會亡於漠北，三族的王庭也將不復存在，以前他是北疆的戰神，十萬狼騎的信仰，但現在不是了，所以得死在下邳，而不是繼續苟活下去！”

“梅念笙！”

馬芸鳶面色蒼白道：“那我西涼呢？”

梅念笙聲音中不帶一絲情感，說道：“沒有人能阻霸府平天下，要麼降，要麼死！”

“北伐！”

許褚眼中滿是熾熱。

平天下是內戰，北伐才是真正屬於男兒的戰場。

夏侯惇扶劍走向帥帳，瞥了眼馬芸鳶，淡漠道：“仲康，我們要開始備戰了！”

“嗯！”

許褚點了點頭。

“蠻子！”

馬芸鳶牙咬切齒道。

荀攸搖頭淡笑道：“男兒有男兒的氣節，女兒有女兒的情長，如果你真的以為北疆有戰神，幷州百姓有守護神，那你不妨日後跟著梅帥，看一看什麼才叫做北伐！”

“北伐？”

馬芸鳶眼中滿是茫然。

邊塞有邊塞的苦楚，中原有中原的磨難嗎？

一夜。

蘭陵城中燈火通明。

無數將士撕咬著酸澀的馬肉，將蒐羅出的幾壇酒共飲。

翌日。

大風掠過平原。

徐州軍的戰旗迎風招展。

莽莽肅殺氣充盈九天，喧囂著無邊戰意。

三百步開外。

梅念笙立於戰車之上。

左側一萬鐵騎列陣，右側五千重甲步卒。

如林的鋒矛，雪白的陌刀，無不是閃爍著寒芒！

“高順！”

“曹性！”

梅念笙目光深邃，鏗鏘有力道：“冀兗之戰結束，北方平定之後，本侯將北伐塞外，那時張文遠會為先鋒，你們今日若降，亦可列於霸府中，隨本侯北伐三族！”

“不必了！”

高順扛盾持刀列於陣前，嘶啞道：“十萬幷州兒郎戰死，某有何臉面再回朔方！”

“死戰！”

曹性縱馬出列。

“死戰！”

“死戰！”

三千八百猛卒，仰天長嘯。

全部帶著必死之志，踏前一步迫近梅念笙。

見此一幕，梅念笙眼中滿是失望，沉聲道：“死或許很痛苦，可是揹負著恥辱活著更痛苦，收復漠南，兵鎮北疆，揮師北伐塞外，你們難道不想嗎？”

“北烈侯！”

高順眼中滿是決然，大喝道：“你若有心，待我戰死之後，焚我之軀，北伐時揚於陰山，那時我必將魂歸北疆，為你出塞大軍開道，矚東胡三族亡於漠北！”

“吭哧！”

梅念笙抽出佩劍，大喝道：“許褚，棄馬披甲，領第二營五千軍戰高順八百陷陣軍！”

“喏！”

許褚應喝一聲。

從第一營陣地走出，披上重甲，扛起陌刀與重盾，列於五千軍前方。

梅念笙再度大喝道：“夏侯惇，轉為先鋒，于禁指揮第一營戰曹性三千軍，今日之戰至死方休！”

“喏！”

于禁，夏侯惇應喝。

調兵遣將，以最強對最強。

這是梅念笙能給予曹性與高順最後的尊重！

“吭哧！”

梅念笙收起寒士劍，探手從戰車一側取下強弓，淡漠道:“芸鳶，驅車上陣！”

“駕！”

馬芸鳶手中馬鞭揚起。

兩匹駿馬，在嘶吟中朝前方衝殺。

第一營發兵，第二營發兵，曹性，高順亦是帶著決死之志衝殺上前。

茫茫平原。

兩軍如同黑雲一般朝對方碰撞過去。

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可是殺伐之氣卻早已盈天。

曹性雙眸璀璨。

如黑夜中的星辰鑲嵌。

在縱馬馳騁中挽弓而射，一抹箭矢帶著絕殺之勢奪弦而出。

凜洌殺機將至，哪怕是相隔十餘步，夏侯惇都能呼吸到箭矢上的血雨腥風。

“咻！”

“咻！”

“咻！”

梅念笙連發三箭。

每一箭都帶著呼嘯聲。

第一箭，擊落曹性的箭矢。

第二箭，射入曹性胯下戰馬的眼窩。

第三箭，已經穿透了他右側甲冑，釘在肩胛之上！

“哈哈！”

曹性墜落戰馬，左手持刀從亂軍之中站起，向前衝殺道：“世人皆以為北烈侯不過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謀主，誰能想到還有如此精湛的箭術，你倘若真的為將帥，為何不用全力殺我！”

“咻！”

梅念笙再度射出一箭。

箭矢呼嘯，射穿了曹性的喉骨。

箭羽帶著一抹血光遁入人群之中，帶走了這位邊塞出身的猛將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