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莫斯科

第六十二節 被捕之謎

這場荒唐而又兒戲的短暫審判就這樣終止了。

我的手銬已經被鬆開,也不用再坐在剛才受審的那把椅子上,而是被客氣地請到了隔壁的會客室裡。波斯克列貝舍夫甚至還親自安排人給我送來了茶水和點心。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院子裡的別濟科夫也被帶了回來。

遍體鱗傷的別濟科夫,已經無法獨立行走,他把手搭在別人肩上,被兩個人半抬半攙著走進來的。看到他進來,波斯克列貝舍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說:“別濟科夫同志,剛才讓你受委屈了!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革命工作,希望你能理解。斯大林同志剛才已經親自打了電話來,說明了情況,讓我安排你們二位儘快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去。”

別濟科夫冷冷地盯著他,半天才說:“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回衛戍司令部呢?波斯克列貝舍夫同志!”

波斯克列貝舍夫聽他這麼一問,不禁有些尷尬,訕訕地說:“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們走。”

我看著大內總管離開以後,關心地問別濟科夫:“您怎麼樣了?”

誰知道他衝我做了噤聲的手勢,人也敏捷地站了起來,過去關上了門,在屋子裡四處轉悠檢視,甚至還趴在地上檢查了桌下的下方。過了很久,才長出一口氣,站起來對我說:“我檢查過了,這屋子裡沒有竊聽器,我們可以說話啦。”

“哦。”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他剛才是在忙什麼。我一直想搞清楚,為什麼我們會莫名其妙地被捕,甚至還差點丟了命,便開門見山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我們會被逮捕?難道僅僅是因為在護送斯大林同志去機場的路上,與繞到我軍後方的那些德國人遭遇並交火的緣故嗎?”

“你今天和斯大林是坐在一起的,你有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的地方?”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回想當時的種種,發現的確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詞彙,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向他說出自己的發現:“我和斯大林同志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裡,確實發現了不少反常的地方。”

“有那些地方反常啊?說來聽聽。”他饒有興趣地說道。

“首先,我沒有看見他吸菸,那從不離手的著名的菸斗也沒看見他拿出來。其次,在目前的形勢下,他待在克里姆林宮裡的作用,比單純地到前線去鼓舞士氣要大得多。而這次到十六集團軍去,多少有些故意逞能和冒險的成分在內,也不符合斯大林的性格。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在前線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對民心士氣都是致命的打擊。……”

聽到我說到這裡,別濟科夫連連點頭,說:“您分析得很有道理,繼續說下去。”

“就算是斯大林同志想到前線視察,隨行的部隊,至少應該派最精銳的中央警衛團護送,而這次抽調的僅僅是衛戍司令部的部隊,這也不符合常理啊。還有,以斯大林的身份,陪同前往的,也應該有一些大人物啊。可我卻發現,在所有的陪同人員中,您是軍銜最高的。”

“透過這些,您得出了什麼樣的結論啊?”說這話時,他拿起了兩塊方糖,放進茶杯裡,拿起小勺子輕輕地攪拌幾下,然後把勺子含進了嘴裡。

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難道……難道大家在第十六集團軍見到並不是斯大林同志本人,而只是他的……他的一個替身?”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噹地一聲響,他手中的勺子已經掉在了桌上,和桌面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顧不得這些,撲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迫不及待地問:“您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很簡單啊!”我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和我們同車的那位斯大林負了重傷,以我的觀察,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現在應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壓根不可能給波斯克列貝舍夫打電話。剛才我也聽見了電話裡傳來的聲音,還是中氣十足,沒有半天受傷的感覺。基於這種種的觀察和猜測,我才大膽地推測:其實我們今天見到的,並不是真正的斯大林,而僅僅是他的一個替身而已。”

說完,我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說:“您分析得很對!我們今天護送的並不是真正的斯大林,而僅僅是一個替身而已。為了激勵前方計程車氣,穩定目前的戰線。斯大林同志才想出了這個既不親自冒險又能為將軍們鼓氣的好辦法。不過後來遭遇的襲擊,那完全是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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