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在莫斯科的日子裡(五)
“我該說點什麼呢?”我看著他有些慌亂地想到,“要說什麼才能既獲得他的好感,又不觸到他的逆鱗呢?”
“奧夏寧娜同志,”斯大林用平靜的、缺乏任何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道:“那麼請您說說,奧夏寧娜同志,您認為我軍的高階軍事首長在戰爭初期,有什麼地方表現得不盡人意呢?”
“首先這些軍事首長對祖國的忠誠是無可置疑的。”我咬了咬牙,先給在座的人戴頂高帽,然後再背誦點後世歷史書上的總結給他們聽聽:“但是因為在戰爭中的經驗不足,他們普遍犯了三個錯誤,就是進攻中的冒險主義、防禦中的保守主義、退卻中的逃跑主義……”
“等一下。”斯大林把菸頭從嘴邊拿開,用手指了指我,饒有興趣地說:“您說的這幾點倒是很有意思,請再說詳細一點。”
“是!”我答應一聲,接著往下說:“首先德軍進攻得非常突然,導致我軍的指揮系統和偵察系統都發生了混亂,在敵我態勢不明的情況下,個別的部隊就貿然地向敵人發動了反攻。要知道在不清楚敵人兵力和技術裝備配置的情況下,這種倉促組織的進攻是不會收到好的效果的。”我字斟句酌的用合適的詞彙翻譯著自己想說的內容,力求做到辭能達意。“在防禦中,我軍指揮員又過多地強調了陣地防禦,一味地守在陣地裡,為防禦而防禦。不懂得利用有利的時機,進行適當的反擊,把一些丟失的陣地奪回來……”
我說到這裡,又偷偷地瞧了瞧斯大林的表情,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妥的話,我馬上閉嘴不說。他把菸斗重新叼到嘴上,劃了一根火柴點燃了菸斗裡的菸絲,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無聲地點點頭。看到他沒有絲毫反感的意思,我才壯著膽子繼續往下說:“至於退卻中的逃跑主義嘛,是指在突出合圍圈時,因為很多建制都被打亂了,各級部隊彼此之間都失去了聯絡,軍事首長沒有積極地恢復對下級地指揮,組織有效地突圍行動,而是各自為戰,導致撤退變成了潰退。正象科涅夫將軍說過的那樣:退卻,是最複雜的戰鬥形式,它需要較高的戰鬥素質。在整個撤退過程中,應該及時地建立防禦陣地,組織部隊進行梯次抵抗,交替掩護著撤退,這樣最大限度地儲存我軍的有生力量。……”
我說完這些,大廳裡一片鴉雀無聲地肅靜,甚至連竊竊私語的沒有,看來這些石破天驚的言論,還是把大家鎮住了。
“那您覺得,在目前這個階段,我們該怎麼做呢?”停了一下,斯大林又開口問道。
“以空間換時間,在組織現有的部隊進行節節抗擊的同時,從其它地方抽調部隊,來組建戰略預備隊。等我們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就可以和德國鬼子在莫斯科城下進行一場最後的決戰。”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您的意思是:德軍還是會打到莫斯科城下來,我的理解正確嗎?”他的語氣非常客氣,頓了一頓,然後又問了我:“你覺得我們能擋住他們的進攻嗎?”
“那是毫無疑問的。斯大林同志!”我這個知道標準答案的後世穿越者,回答這個問題自然表現得信心十足:“我們不光能在莫斯科城下擋住他們的瘋狂進攻,而且還將徹底地粉碎他們。”
“我想起來了,”他突然把話題一轉:“您就是和朱可夫同志一起到莫斯科來的那個高射炮中尉奧夏寧娜吧?”
“是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居然向斯大林提起過我,看來我將來的前途無量啊。
“聽說你發明了用高射炮平射打坦克,有力地保衛了普耳科沃高地,真是了不起。”他用握著菸斗的右手向我一指:“你應該可以獲得更高的軍銜。”說完他把菸斗又叼回嘴邊,神定氣閒的轉身向主席團後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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