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陸雪衣聽見下人來傳話,失手打碎了茶碗。
“是阿——世子的意思?”
“正是。”
婢子一板一眼,道:“爺說了,姑娘本也是施姓,與國公府只是表親,如今能更進一步,也是美事一樁。”
這話是誰說都好,怎麼偏是陸騁?
陸雪衣心跳如鼓。
她兩次險些被陸濤強迫,落在他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
“話已帶到,四爺院裡不日就會來人,姑娘提前準備著,別到時候露怯才好。”
婢子欠身,說完退去。
屋內靜得落針可聞。
“沒有這樣作踐人的!”
玉香一跺腳,就要往外跑。
“站住!”
陸雪衣叫住她,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你要去幹什麼?”
“找三兄,還是找四兄?”
陸騁開的口,陸濤求之不得。
誰會管她的死活。
玉香顯然也想到這些,氣得心口起伏著。
“可四爺是什麼人?您嫁給他,以後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陸雪衣垂眸,靜默不語。
不是她信不過玉香,只是玉香一旦知道,就演不出現在這反應了。
這事一出門,少不得有人找玉香看熱鬧。
想瞞旁人,就要先讓身邊的人都相信。
相信她沒有別的心思,已經認命。
“這事先瞞著藺兒,要是讓他知道……”
“什麼事要瞞著我?”
陸藺大步邁入。
看他那表情,顯然已經知道了什麼。
“你怎麼過來了,今天還不到日子,要是——”
“阿姐!”
陸藺氣得眼睛都紅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要是三兄真的生氣,讓他把我處置了去。”
“阿姐,四兄是什麼人,你我都知道,你不能嫁給他!”
若有的選,她當然不願意。
陸雪衣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藺兒,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陸雪衣話中帶著暗示。
陸藺倏地抬眼,直勾勾盯著陸雪衣。
“阿姐是說?”
“是,這正是一個機會。”
她會瞞著玉香,卻沒想過瞞陸藺。
兩人之間都血緣羈絆不談。
陸藺這幅身子也不適合憂思太重。
得了陸雪衣的話,陸藺沒了剛才的急切,心緒平穩下來。
“我過來不會壞了阿姐的事吧?”
“當然沒有。”
陸雪衣說著,嘴角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
“你來的正好,正因為你來了,他們才會相信。”
陸藺不是蠢人,聞言會意。
外面守著的人看著陸藺急匆匆來,氣呼呼去,對陸雪衣的態度有了判斷。
“就這麼認了?”
雲翠閣,周靜雲坐在廳內,烏髮如雲般散在身後。
婢子在身後為她梳髮,動作格外小心。
“不認還能如何?她這身份,國公府這些年給她和七公子身份,養著他們,已經是大恩了。”
當年的事情沒有刻意隱瞞,稍微打聽幾句就能知道。
因而,就連一個婢子都能隨意議論府上的主子。
周靜雲自詡守禮,卻不見約束婢子的言語。
她看著鏡中那張姣好的容顏,卻不禁想起昨日看後院看見的景象。
陸雪衣那張臉上,浮現出驚慌時比往日要更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