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人很快送來一碗湯。
見陸雪衣在這兒,也沒敢多看。
“嚐嚐。”
陸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這倒奇了。
他又想了什麼法子折騰人?
陸雪衣下意識懷疑。
可看來看去,碗裡的湯也沒什麼不對。
就是帶著骨頭的肉切的很小,看不出是什麼。
陸雪衣試探著喝了一口。
味道也很正常。
無非就是蛇鼠之類噁心人的東西,陸雪衣一閉眼,仰頭喝乾了湯。
“味道怎麼樣?”
陸騁故意問她。
“阿兄讓人做的,自然極好。”
無論是什麼,奉承總不會出錯。
陸騁笑得古怪,卻沒揭秘。
看陸騁今天沒有做那些事的意思,陸雪衣身上還隱隱作痛的位置都緩解了不少。
她幾次猶豫,還是試探著開口。
“阿兄,您上次給藺兒的藥很管用,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幾顆,我跟阿兄換。”
“換?”
陸騁視線落在她身上。
“這藥價值萬金,你拿什麼換?”
陸雪衣被問住。
她身無長物,還真給不起能打動陸騁的東西。
“既然給不起,就別惦記不該惦記的。”
陸騁今天連為難她都沒有,戲謔了一句就要走。
臨出門,陸騁回頭。
一雙不含情意的眸子看向陸雪衣。
“只要你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我保陸藺不死。”
這話陸雪衣已經聽過不止一次。
她的心緒已經不會因此波動。
“阿兄放心,我曉得。”
再溫順不過的一句話,陸騁卻變了臉色。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陸雪衣只覺莫名其妙。
怎麼要走他不高興,順著他,他還是不高興?
……
陸濤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
他下意識轉頭,就看見自己右手缺了兩根手指。
“啊——”
昏暗的草屋裡發出呼喊,陸濤幾度昏厥。
身體殘缺者不能入仕。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但總想著以後能領個閒職。
如今即便陸家作保,他也絕無入仕的可能了。
“孫玄!”
陸濤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孫玄生吞活剝。
下一刻,破舊的房門被推開。
孫玄穿著一身金絲暗紋的長袍,一進來先掩住口鼻,揮散開門時揚起的灰。
“陸四爺,這可是咱們說好的。”
陸濤哪裡還想得起契書的內容,雙眼滿是怨毒地盯著孫玄。
“你敢進國公府擄人,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我必要讓你脫層皮!”
“是嗎?”
孫玄半點不懼。
陸濤但凡知道他的主子是誰,也說不出這種話。
要不然,陸濤以為他是怎麼被從國公府帶走?
“相比於此,陸四爺還是想想怎麼儘快把印子錢給上,否則……孫某可不保證這事情都會傳到誰耳中。”
不說國公府內的暗潮湧動,朝中盯著國公府的人也不在少數。
他要是敢遞把柄出去,當即就會成為陸家的棄子。
到那時,才是真的走投無路。
陸濤一激靈,剛才的囂張蕩然無存。
“孫老闆,這手指就算是利息,我一定儘快籌齊銀錢奉上。”
孫玄撣了撣袖口蹭上的灰。
“那孫某就等著了。”
“來人,還不給陸四爺包紮止血?”
話音落下,立刻有人拎著藥箱進來。
陸濤想要站起,卻因為失血過多,渾身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