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周靜雲微微抬起手來。
身側的巧梅立刻回過神來,她取了個火摺子走近。
而後,周靜雲便直接當著陸雪衣的面將手中的脈案給燒燬了。
聽著火焰燒灼脈案時,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來,陸雪衣的手指微微收攏了一些,慘白的小臉上盡是顧慮之色。
不論真相如何,陸騁已經恨了她這麼些年。
縱使如今知曉真相,那又如何?
陸雪衣早就已經選擇徹底放下心中的血海深仇,她現如今唯一的期盼和願景便是陸藺能夠安然無恙。
除此之外的事情,陸雪衣從未想過。
她竭力壓制住心中翻湧起伏的情緒。
緩緩地舒了口氣,陸雪衣再次看向面前的周靜雲時,也鼓起勇氣。
“周靜雲,你吩咐的這些事情我都已經做到了,現如今也到了你應該兌現諾言的時候。”
“你最好趕緊把我姨母放了,還有我母親的牌位,通通還給我!”
看著陸雪衣氣惱的模樣,周靜雲先是冷哼了一聲,她不屑一顧地衝著陸雪衣翻了個白眼,又道。
“急什麼?”
“你回去等著就是。”
陸雪衣還想要一味地追究下去,卻不料周靜雲身側的幾個嬤嬤和丫鬟的速度更快。
一行人直接衝上來,擋在陸雪衣和周靜雲之間。
“六姑娘,我們家主子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你若是想要如願以償地見到你姨母的話,便回去安生等著。”
最終,陸雪衣是被一行人推搡著離開了雲翠閣。
回院的途中,陸雪衣的小臉煞白一片。
一想到姨母會有性命之憂,陸雪衣便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安然在院中繼續等候訊息。
瞧著陸雪衣心不在焉的模樣,啞僕還特意斟了一杯熱茶。
她小心翼翼地將茶水奉上,又頷首低眉地退下。
早在這之前,陸雪衣便留了個心眼,她特意拓印了一份脈案。
故此,周靜雲今日向自己索要脈案的時候,陸雪衣倒是不假思索地直接將脈案給交了出去。
這可是證明母親清白的唯一物件。
陸雪衣就算是死,也斷然不可能會將其丟棄。
可同樣的,陸雪衣止不住地心生顧慮。
周靜雲好端端的,又如何知曉她院中的事?
莫非周靜雲早就已經將自己的人手安插到自己的院中?
思及於此,陸雪衣不由得微微抿著唇。
她喝了一盞熱茶,忍不住抬起頭望向院中正在灑掃的僕役。
前些時候,陸雪衣並未從國公府離開。
她的日子過得並不安生。
這院子冷冷清清的不說,往日更是一片死氣沉沉。
是陸騁執意要她回府,甚至強迫著陸雪衣替他生個孩子,他這才安排了這麼多灑掃收拾庭院的僕役。
難不成這些僕役中,有周靜雲的眼線?
可這也不應該啊。
陸騁的能力如何,陸雪衣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年紀輕輕便能夠成為國公府首屈一指的存在,其心思手段如何,陸雪衣也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