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衣輕輕地咳嗽一聲,神色如常。
“他這麼不客氣的大半夜折磨我,我已經乖乖聽他的話了,又何必在乎這膳食好吃與否?”
陸雪衣不擅庖廚,陸騁自然是知曉的。
他故意刁難她,也就休要怪她毒不死他。
半刻鐘後,陸雪衣將自己精心準備的兩碟小菜和一碗銀耳蓮子羹通通收進食盒裡。
她面露微笑地望向明德,還打算將食盒遞過去。
“明德,勞煩你走一遭。”
可明德絲毫都沒有接過的意思。
他緩緩地低下頭去,只是不急不緩地說了句。
“世子爺讓六姑娘親自送去。”
親手下廚,親自送宵夜。
得虧陸騁能夠想出這種折磨人的法子。
陸雪衣的手指微微收攏,忍不住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眼下已經到了三更天,我再去世子爺的院子,恐怕不合適。”
今日,陸雪衣過得並不安生。
天剛亮,陸雪衣得知姨母下落不明,便特意派人去尋,而後周靜雲又特意向她威逼利誘,再後來主母又傳喚了她。
晚些時候,陸騁又親自找過來折磨她一通。
整整一天,陸雪衣被國公府上下的這些人折騰不停。
她心中當然有些不情願。
明德只是遵循陸騁的叮囑,再一次開口說道。
“六姑娘,還請您別讓奴為難。”
陸雪衣撇了撇嘴角,心中雖有所不滿,但她也確實沒有膽量去一個勁忤逆陸騁的意思。
若陸雪衣一味地反其道而行,只怕會激怒陸騁。
屆時,陸雪衣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
陸雪衣折騰了大半天,已然睏倦不堪。
雲香本是想要跟著一併前去。
可這時候,明德二話不說地伸出手攔住了雲香。
“雲香,世子爺的意思是讓六姑娘一人去。”
僅僅是對上明德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眸,雲香便嚇得不輕。
她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還是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奴婢知道了。”
早在這之前,陸騁曾經是想要命明德處決了雲香,但顧及於雲香是陸雪衣身邊唯一信得過的丫鬟,也是自小照顧陸雪衣起居的。
他終究是心慈手軟了一回。
再後來,陸騁便差遣明德將雲香送出府安置。
不成想,雲香後來自己找到了陸雪衣,輾轉之下,又重新跟著陸雪衣回了國公府。
明德斟酌片刻後,只是變相地開口說了幾句。
“雲香,你既然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
“現如今你也應該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應當心知肚明。”
雲香忙不更迭地低下頭去,她只是畢恭畢敬地行禮:“是。”
看著明德這般欺壓雲香,陸雪衣心中分明有所不快,但她也是礙於陸騁的緣故,根本就沒有辦法站出來替雲香做主。
陸雪衣只得嚥下這口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雲香的肩膀。
此刻,陸雪衣眉眼彎彎,似是寬慰地開口說道。
“雲香,你快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