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賭場三樓的雕花圓桌上擺著鎏金食盒,張儷素白的手指正捏著蟹鉗,指腹輕輕一掰,嫩黃的蟹肉便完整脫出,擱在翡翠碟裡時連蟹腿絨毛都未沾著。
她腕間的翡翠鐲滑到肘彎,露出雪緞般的手背,指尖捏著蟹針挑蟹黃的動作比繡娘穿針還要精細,丹蔻在燭光下泛著珍珠光澤。
“夫君,快嚐嚐這蟹,可是費了妾身不少功夫才弄來的呢。”她將剝好的蟹肉推過去,袖口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廚子說需用金竹夾子敲蟹殼,方能不傷肉質。\"
林臻知道,這年頭吃螃蟹的人不多,大乾地界也就遼東地區產一些河蟹,其餘全都靠進口,眼前這幾隻大閘蟹,放在外面都得是天價。
而且現在是春天,還不到季節,這些有蟹黃的大閘蟹很是難得。
林臻夾起一筷蟹粉豆腐,竹葉青的酒香混著蟹鮮在舌尖炸開。
他握著酒盞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沿,目光落在她拆蟹島靈活指尖上:“說說吧,那陣回來的時候見你氣鼓鼓的,你把那些波斯人怎麼樣了?”
張儷的動作頓了頓,指尖繼續拆解蟹臍,蟹殼在碟子裡碼成整齊的小山:“妾身只是命人把那些波斯人抓起來,此刻正在地下室裡審呢。”
她抬頭時眸中無波,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說天氣:“等有了結果就砍掉四肢送到河間郡,與您做的那些人彘放在一起,也算我們地方上的一大特色。”
林臻仰頭灌了口竹葉青,酒液順著喉結滑落:“嗯,揚州有瘦馬,河間有人彘,倒是相得益彰。”
林臻對那群波斯人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很厭惡。
在他心裡,只要是傷害過我們華夏人的外國人,都該死,不分國家。
四隻大閘蟹拆好以後,張儷用茶水洗了洗手,又絲巾擦乾,翡翠鐲叮噹碰著銀筷。
“夫君會不會覺得妾身太殘忍了?”
“不會。”
“那就好,妾身也是想著,反正他們也不肯說實話,留著也是浪費糧食。更別說那群人居然用麝香來算計妾身,呵,真是幾天不殺人,膽子都肥了。”
她忽然輕笑,美豔的表情中帶著幾絲冷酷與血腥。
林臻不禁有些感慨。
這就是自己的女人啊。
上得廳堂,下能殺人。絲毫不手軟。
就像當初鴆殺劉書瑤那樣。
說起劉書瑤,林臻又回憶起剛來時的樣子。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有些感慨。
這是病,得治。
見林臻不說話,張儷說道:“夫君要不要親自去瞧瞧?地下室的刑具新換了波斯鏈條,聽說沒有人能抗住十下。”
“罷了,你看著辦吧,只是以後萬事小心些,不能再這麼輕易相信別人。”林臻指了指她的肚子,“尤其是關於我們孩子的事情,更馬虎不得。”
張儷俏臉一紅:“知道了,夫君。”
窗外傳來更夫敲梆聲,子時已過。
張儷拉著林臻起身:“都這個時辰了,夫君,我們休息吧?”
“嗯。”
林臻張開雙臂。
張儷親手替他解腰帶,神色認真帶著濃重的期待,紫色旗袍的開衩滑到大腿根,露出繡著並蒂蓮的雪緞底褲。
林臻任她褪去外袍,隨即抓住她的手腕,將其按在床柱上。
“夫君,這...這麼急嗎?”
“趁著還不算太晚,多來幾次才是正經。”
“啊?妾身..還沒準備好,再說...閆氏姐妹還在門外守著。”
“守著便守著,讓他們聽聽動靜,聽聽我們是如何相愛的。”林臻咬住她耳垂,聞到她髮間的沉水香。
“夫君...哎呀,哈哈哈哈。”張儷忽然輕笑,轉過身,抬腿勾住他腰際:“那妾身就不客氣了哦~”
話未說完便被吞入唇齒間,翡翠鐲磕在床柱上發出脆響,驚飛了簷角棲息的夜鴉。
嘎吱——
嘎吱——
燭影搖紅中,美人鬢邊的東珠簌簌而落,砸在林臻赤裸的胸膛上。
這一晚,三樓包廂的燭火直到寅時方滅,檀香混著情慾的氣息在廊柱間縈繞,閆氏姐妹隔著屏風,只聽得見翡翠碟翻倒的聲響,與斷斷續續的低喘。
......
卯時初刻,陽光便不老實地照射進房間裡,林臻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