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閉的松子小姐
此時濃重的血霧,正在迅速消散,隨之轎廂中的能見度恢復了正常——四周,原本鋥光瓦亮的金屬壁板,已然換了一副模樣。
密密麻麻的鮮活血肉,嵌合在冰冷的鋼鐵之中。
腐爛發臭的臟器,還不時向空氣中,噴濺著膿血——這處原本乾淨、明亮的轎廂空間,似乎在血霧瀰漫期間,被置換成了某種巨大生物,密閉的腹內。
“嚇不到我,我已經習慣了。”一臉麻木的林雪清,對著周圍不斷跳動著的血肉,自言自語道。
但微微顫抖的雙腿,出賣了她。
砰——
砰——
砰——
咚—咚—
三長兩短的撞擊聲,突然出現在身後,嚇得林雪清一激靈。
壯著膽子回過頭,往聲音傳來的角落處看去——小西服、紅襯衣、包臀裙,有位穿著一身鮮紅色迎賓套裝,像是電梯小姐的女性,正背對著林雪清,半跪在轎廂的角落處。
這憑空出現的女人,像是被人從後面拽住了頭髮似的——以一種半懸在空中的詭異姿勢,單膝跪在同樣由血肉與臟器,“裝飾”成的轎廂底板上。
女人不斷地把臉,往那嵌合在金屬壁板中的血肉上撞去。
口中還不斷髮出著諸如:
“停下!”
“求求你們!”
“不要再打我了!”
“好疼!真的好疼!”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想活下去!!”
一類聲嘶力竭地求饒聲。
這就是黃芩姐姐,剛才提到的…松子小姐?
黃芩姐姐不是說她很內向嗎……她在幹什麼?
對方的舉動和言語,徹底吸引了林雪清的注意。讓她更仔細的觀察起了,這憑空出現的女人。
仔細觀察過後,女孩才發現——並不是那女人在“自願”的用頭撞牆。
而是她背後的空氣中,似乎有個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抓著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的,往牆上撞去。
有人在欺負她嗎?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要上去幫忙嗎?
這種時候,是不是別多管閒事比較好…
女孩思索著,身體卻是先動了起來——
“管他那麼多!這種時候,不上去幫忙…不是老孃的風格!”
林雪清如此想著,大踏步朝著角落裡紅衣女人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
隨後她助跑跳起——對著那女人身後的空氣,就是一個飛踢。
然後就踢在了空氣上。
正當林雪清納悶,怎麼真的只是空氣的時候。
那一直背對著她的女人,卻是兀自停了下來。
離得如此近了,林雪清才終是看清了這半跪著的女人,“真實的樣子”——鮮紅色小西服包裹著,如死屍般鐵青的軀體。
腐爛發黑的面板表面,更是遍佈著因摔打、撞擊,造成的紫紅色瘀傷。
女人用木偶般僵硬的動作,緩緩挺直了身體——她的肩、肘、腕、髖、膝、踝,女人身上的各個關節,似乎都被人掰斷了。
手臂、小腿、手腕、腳掌,全都反轉著、倒垂著,扭曲到了讓人膽寒的程度。
伴隨著令人不適的咯吱咯吱聲,這女人如被摔爛、玩壞的木偶般,僵硬且支離破碎的軀體,終是徹底站了起來。
求救聲,叫喊聲,皆已消失了。
“謝謝你,救了我。”紅衣女人說著緩緩轉頭,她正常說話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你是好人。”
“原來芩姐說的乾淨…是字面意思…”
看著面前這紅衣女人的臉,自認經歷了一天曆練,心理承受能力飆升的林雪清——再次翻著眼白,直挺挺的向後倒了過去。
由血肉與金屬鑄造成的電梯轎廂角落,一位穿著鮮紅色禮賓服的女性,低頭“注視”著仰面倒下的林雪清。
她的小西服、襯衣、包臀裙、以及那雙高跟鞋,都如同被鮮血浸泡過似的,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順著染血的衣物,向上看去——與那女人滿是傷口的脖頸,相連著的…是一張標準的鵝蛋臉。
她的臉上,遍佈著早已乾涸了的紅褐色血漬。
但除此以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眼耳口鼻,她沒有。
眉毛皺紋,她也沒有。
她的整張臉蛋,就如同個沾滿了汙血的青灰色皮球似的。
這“無臉”女人,就這樣靜靜“看”著,仰面躺倒的林雪清。
在她的脖頸上,還掛著一個染血的工作牌,其上寫著個名字——秦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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