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家切割清楚後，林凡才愕然發現，混混沌沌在江南市混了這麼多年，竟是在江南市連一處容身之地都沒有。
想想也是挺悲催的一件事。
林凡長嘆口氣，剛要拿出手機，在公司附近訂個酒店房間。
忽然看到遠處公司的拐角處，一道佝僂身影一瘸一拐的閃現而過。
藉著街頭路燈的餘光，林凡看清楚了那道身影。
竟然是周德勝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
他這麼晚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司？
林凡心中好奇，一路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一直跟隨周德勝來到了銷售二部。
周德勝開啟銷售二部的房門，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
林凡站在門口，望著進入銷售二部的周德勝，眼中的疑惑更甚。
只見周德勝開啟自己的辦公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了幾個空酒杯。
又從櫃子內取出一瓶白酒，往酒杯裡面各個斟滿。
然後每個酒杯面前又放了一支菸，各自點燃。
周德勝坐在一個位置上，半晌才顫顫巍巍地說道：“老幾位，我又來啦……”
林凡：？
這老爺子搞這麼神秘？是想幹什麼？
看周德勝如此嫻熟的動作，怕是經常在銷售二部做這樣的事情。
他口中的老幾位，又是什麼意思？
“楠子出息了啊，老幾位都看到了吧？肯定是你們在天有靈，保佑了楠子，楠子這些年做生意才順風順水，創下了這偌大的家業資產。
楠子沒有忘本啊，你們家裡的人他都照顧的很好，不用太過記掛。
咱們五個年輕的時候，從山溝溝裡一起出來，沒想到倒是楠子這個臭小子最成氣候。
對嘍……還有啊，他那個女兒……”
咔嚓！
寂靜的夜裡，忽然想起一聲玻璃墜地的清脆突兀聲。
“誰在外頭？”
周德勝忙站起身，向門口望來。
林凡一臉尷尬，將不小心碰落的玻璃碎片踢到一旁，拖著行李箱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主管，我……”
他原本想找個理由開口對周德勝解釋解釋。
周德勝見林凡身後拖著的行李箱，面色微微一楞，卻是衝林凡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坐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
“周主管，我不是有意要跟著你的，就是從家裡出來莫名其妙的便走到這裡了。”林凡坐下來，尷尬道。
不知為何，面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爺子，林凡不由自主便充滿了緊張感。
他只是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另外一半懸空。
這老爺子給他的心理壓力，似乎比王國棟還要強烈上幾分。
林凡跑業務這麼多年，自認也算閱人無數，大場面也都經歷過一些。
大人物也都見過一些。
他也從未有過任何怯場緊張的感覺。
但面對周德勝，他明顯心中生出了一絲緊張感。
“小子，有人告訴我你很不錯，讓我好好帶帶你。”
周德勝忽然冷不丁說道。
“啊？”
林凡愣住了。
“不然你以為你怎麼可能進得了老頭子這個地方？”
“周主管……”
“現在是下班時間，不用喊我主管。”周德勝隨意揮手道，“你心裡肯定想問我，這個人是誰吧？”
林凡面露猶豫，斟酌用詞，小心開口道：“老爺子，我心裡的確很好奇那個人是誰，但我覺得如果您想告訴我他是誰的話，哪怕我不問，您也會告訴我的。您如果不想告訴我，也肯定有您自己的考量，我問也是白問。”
“呵呵，不錯，還算是個聰明的小傢伙。”
周德勝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目光幽幽，似乎陷入了追憶，也好像好長時間都沒有人陪他說話了一樣。
話匣子一下子便徹底開啟。
自顧自的說道：
“小子，知道老頭子這條腿是怎麼瘸的嘛？
當年我們五個人在山區跑地推，那場山洪啊……埋進去了三個，只跑出來了楠子我們倆……”
楠子？
該不會是謝楠吧？！
衛虎集團的創始人，大老闆？！
周德勝這老爺子果然如公司員工私底下傳言的那樣，和周德勝關係匪淺！
沒想到連謝楠這樣的大人物，年輕的時候也跑過地推這麼一條辛苦的路子。
“當年原本該死的是我和楠子，是那三位同鄉老哥放棄了生命，將生還的希望留給了我倆。”
周德勝一邊說，一邊眼眶已經漸漸泛紅。
林凡沉默的聽著關於周德勝年輕時候的故事。
那是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雖然大家過的清苦，國家貧弱，但一切百廢待興，任何行業都充滿了朝氣。
活在那個年代的人即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林凡的情緒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胸間有股激盪之氣驀然迴盪。
“老爺子，你們的時代有屬於你們時代的熱血烙印，而現在這個新時代，也一定會留下屬於我的熱血烙印，我一定會在這個新時代成功！像謝楠董事長一樣！”林凡感慨道。
“傻小子，口氣倒不小，你知道因為你們幾個人調到銷售二部，老頭子我原本清閒的日子都被你們打破了麼？”周德勝笑著問道。
“啊？什麼意思？”林凡疑惑問道。
“銷售二部因為你們的加入，每個月都有業績考核了，那什麼kp什麼i的不達標，全部門都要受罰的，而且…”
說到這裡，周德勝忽然一頓，臉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銷售一部的趙德彪今天已經給老頭子下業績挑戰書了。”
“什麼？”林凡頓時面色微變。
“這個月業績輸者從公司出局，老頭子我同意了。”周德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