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武魂殿插手
武魂城,供奉殿內。
氣氛凝重得彷彿能滴出水來。高高的穹頂下,華貴的裝飾也驅不散那無形的壓抑。
菊鬥羅月關幾乎是踮著腳尖走進供奉殿偏廳的,他低眉順眼,甚至不敢直視那背對著他,站在巨大天使神像下的金色身影。僅僅是那背影散發出的無形威壓,就讓他這位封號鬥羅感到心驚膽戰。
“啟…啟稟大供奉,”月關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七寶琉璃宗寧風致已至武魂城,欲與我武魂殿商議天鬥帝國太子雪清河失蹤一事。教皇冕下…派屬下前來詢問,您…是否需要一同聽取?”
千道流緩緩轉過身,那雙平日裡古井無波的金色眼眸,此刻卻彷彿蘊藏著即將噴發的火山。他甚至沒有看菊鬥羅,只是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
“廢話!”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壓抑到極致的焦躁,“本座當然要去!”
事關他親孫女千仞雪的安危,他怎麼可能不親自到場?雪清河失蹤,意味著小雪的身份可能已經暴露,甚至可能已經遭遇不測!這讓他如何還能安然坐在供奉殿?
……
幾乎是在塵心帶著寧風致踏入武魂城核心區域的瞬間,便有身著武魂殿精銳服飾的執事迎了上來,態度恭敬卻不容拒絕地引著二人直接前往教皇殿。
殿內,光線透過彩窗,在地面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教皇寶座上,比比東姿態雍容,手中權杖散發著幽幽光芒,她絕美的面容上一片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事不關己的淡漠。在她身後,如同兩尊守護神般站立著菊鬥羅與鬼鬥羅。
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站在寶座側前方,那位身著樸素金色長袍的老者——千道流。
他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彷彿是整個大殿的中心,連比比東的光彩似乎都被他無形中壓下去幾分。他眉頭緊鎖,眼神深處是化不開的憂慮與急切,與比比東的淡然形成了鮮明對比。
寧風致心中猛地一跳,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暗暗吸了口氣。玉天麟那小子,竟然真的猜中了!千仞雪一失蹤,這位常年隱居供奉殿,幾乎不問世事的大供奉,果然坐不住了!
“不知寧宗主今日蒞臨我武魂殿,所為何事?”比比東率先開口,聲音清冷,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寧風致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禮儀無可挑剔,言辭懇切:“實不相瞞,教皇冕下,關於在下的弟子,也就是天鬥帝國太子雪清河失蹤一事,風致亦是受雪夜陛下重託,特來貴殿,希望能詢問到一些相關的情報,以解帝國之憂。”
比比東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權杖,語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哦?天鬥帝國太子失蹤,與我武魂殿何干?寧宗主怕是找錯地方了吧。”
都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能擺出這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寧風致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教皇冕下明鑑,清河失蹤一事,疑點重重。”他語氣沉凝了幾分,“失蹤現場,風致與劍叔,以及帝國派遣的幾位魂師前輩都仔細勘察過,可以說…並未留下任何活口,也幾乎抹去了一切明顯的痕跡。”
他微微停頓,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比比東臉上:“眾所周知,清河身為帝國太子,身邊隨時有魂聖級別的強者護衛。能夠如此雷霆萬鈞,滴水不漏地將其擄走,並且讓一位魂聖連求救訊號都無法發出…縱觀大陸,有此能力與魄力者,屈指可數。”
寧風致繼續道,語氣愈發“誠懇”:“當日,風致與劍叔、骨叔皆在七寶琉璃宗內,未曾遠離。至於藍電霸王龍家族的玉宗主以及毒鬥羅,根據我等了解,應當也沒有作案的時間與動機。因此…”
他話鋒微轉,聲音放緩,卻字字清晰:“風致不得不冒昧揣測,是否有其他…未知的強大勢力,暗中出手,意圖攪亂帝國與大陸的平靜?”
他的話已經說得足夠委婉,但殿內所有人都聽懂了那弦外之音——有能力、有動機,並且可能不懼帝國與上三宗報復,做出此等事情的“其他勢力”,除了武魂殿,還能有誰?
比比東尚未開口,一旁的千道流卻已然按捺不住。
“哼!”
一聲冷哼,如同驚雷般在殿內炸響。
千道流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不再是內斂的焦灼,而是如同出鞘利劍般鋒銳逼人!他金色的眼眸中怒火燃燒,死死盯住寧風致。
那可是他的孫女!武魂殿的少主!未來的天使之神!
寧風致這話,無異於指著他的鼻子說,是武魂殿自己人綁架甚至可能殺害了千仞雪!這讓他如何能忍?
千道流一步踏出,整個教皇殿似乎都隨之震動了一下,他聲音低沉,卻蘊含著滔天的怒意:“寧風致,你此言何意?!莫非是懷疑我武魂殿暗中搗鬼不成?!”
千道流周身那磅礴如海、熾烈如陽的魂力並未完全爆發,僅僅是氣息的碾壓,就已非尋常封號鬥羅所能承受。
擋在寧風致身前的劍鬥羅塵心,首當其衝。
他那凌厲無匹的七殺劍意,在這股蘊含著神聖與威嚴的恐怖氣息面前,竟如同撞上磐石的雞蛋,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嗡鳴。
塵心悶哼一聲,臉色瞬間一白,腳下“蹬蹬蹬”連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黑色石磚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喉頭一甜,一絲殷紅的血跡已然從他嘴角溢位。
九十六級巔峰鬥羅與九十九級絕世鬥羅之間,那一道鴻溝,在此刻顯露無疑。
比比東高踞教皇寶座之上,冷眼俯視著下方的一切,絕美的面容上依舊是一片淡漠。她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權杖的位置,讓自己靠得更舒適些。
“劍叔!”寧風致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扶住氣息紊亂的塵心,七寶琉璃塔的七彩光華瞬間閃耀,溫和而迅捷的治療魂力湧入塵心體內,穩定著他的傷勢。
他抬頭看向面沉如水的千道流,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急迫與歉意:“大供奉息怒!風致言語失當,絕非有意冒犯武魂殿威嚴!”
他深吸一口氣,姿態放得極低,言辭懇切:“實不相瞞,在來此之前,雪星親王與四皇子雪崩殿下亦受陛下之命,正前往星羅帝國詢問相關情況。
清河乃是帝國儲君,是天鬥未來的希望,他驟然失蹤,生死未卜,陛下憂心如焚,帝國上下亦是惶惶不安。
風致身為師長,更是心焦如焚,方才言語之間若有任何不妥與急切,皆因關切弟子安危所致,絕非對武魂殿有任何不敬之意!還望大供奉與教皇冕下,體諒我等尋人心切,寬宥風致方才的失言!”
他這番話,將自己放在了擔憂弟子的師長和奉命行事的臣子位置上,字字句句不離雪清河的安危,將天鬥帝國的擔憂與無助表現得淋漓盡致,反而顯得之前那隱含的指責是情急之下的無心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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