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苟老六 vs 鐵名

五分鐘後。

“叮~”的一聲提示音響起。

林雪低頭一看，

歌，來了。

這速度堪比秒回！

果然，老師還是心疼人的。

懂她，護她，還貼心——

知道她不識譜，還特意錄了小樣。

林雪頓時心跳加速，指尖微顫著，按下播放鍵。

前奏一響，江湖立現。

劇組瞬間安靜下來。

古琴第一聲，如劍光劃破時空，冷冽又凌厲。

笛音隨之而起，悠遠縹緲，彷彿從山水之間緩緩飄來，帶著一股瀟灑又蒼涼的江湖氣。

林雪坐著沒動，但背脊卻本能地挺直了。

她不敢出聲，甚至屏住呼吸。

因為她聽懂了：

這不是一首歌。

這是一個武林。

刀光劍影中，是俠骨柔情；

桃花島上，是未了的深情舊夢。

聽著聽著，她眼圈紅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老師的用意。

不是不讓她唱，是怕她唱不出這“江湖”的魂。

可現在，她想試試了。

張忠蹲在林雪旁，臉上寫滿震撼：“這歌……能封神！”

一向粗枝大葉的他，此時卻異常鄭重：

“這不是主題曲。”

“這是……劇魂。”

他看向林雪的眼神都變了：“不愧是苟老師，我，張忠，服了！”

另一邊，配樂導演齊克，人都聽傻了。

他是老江湖了，混了幾十部大劇，什麼陣仗沒見過？

但現在，他像個剛入行的小白，呆若木雞，整個人猶如卡住的NPC。

“古琴、笛子、尺八、壎……”

“他全用上了？”

“還編得……這麼順？”

“前奏滄桑，副段俠骨，高潮一出……”

“我特孃的竟聽見了整個江湖在喝酒吹牛打屁！”

他猛然站起來，眼神像見了祖師爺：

“這不是寫歌！這是開宗立派！”

“當今樂壇，怕是也只有‘鐵名’能與之一戰了！”

一遍聽完，林雪不自覺點了迴圈。

而這時，旁邊的何苗竟輕聲跟著哼了起來：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林雪下意識轉頭。

何苗訕訕地笑著：“太洗腦了，根本停不下來。”

林雪怔了幾秒，忽然意識到，這旋律看似大氣磅礴，實則——

簡單到極致。

三個音，直接攻心。

沒有花哨技巧，不靠炫技，普通人聽兩遍就能哼出來。

旋律簡單，殺傷力卻大的驚人。

而歌詞，更狠。

一句，就能把人一把拽進江湖。

“浮沉隨浪記今朝。”

輕飄一句，卻藏著半生沉浮。

聽起來灑脫，仔細一品——全是血、是骨，是人間滄桑。

歌聲繼續，張忠喉結微動，像是被重錘擊中。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他目光沉沉：

這不是歌詞，是道。

人爭一世，機關算盡，最後還不是得看天？

苟老師太懂江湖了，

輸贏寫得瀟灑，命運寫得通透。

兩句詞，道盡江湖，也參透人生。

齊克同樣聽入了神：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他喃喃低唱。

思緒卻早已飛回那個斷臂的少年，與小龍女分別的十六年。

這旋律，這歌詞——

簡直就是寫楊過的。

他笑著走遍江湖，其實心裡從未真正放下；

江湖再大，心中，只有她一人。

短短几句，唱盡絕世痴情。

齊克眼神發熱，低聲喃喃：“苟老師這歌，不光配劇，它能替‘神鵰’說話。”

……

歌，一直迴圈了五遍才停。

整個片場一片死寂。

有人眼圈泛紅，有人默默擦淚，也有人低聲吸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