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陣結成的羅網開始向水下散佈,波濤的靈力向下翻湧,那些靈力紋路散播。
這就是人類區別於靈獸的方面。
人類依靠著自己的智慧結晶,可以藉助外力,達到遠超於自己的實力。
比如那兩位陣師。
他們的實力遠不如林昌,可此時他們卻能把藍尾水蟒從湖水下逼出。
如果林昌沒有那麼作死,他們本不應該這樣的。
他們這個陣容圍剿個築基七重的藍尾水蟒沒有這麼大的難度。
可偏偏是林昌作死,葬送了好局。
周煙安和王念起開始操控著陣法中的靈力化為一片片如同刀刃般的靈力鋒矢開始向下。
平靜的湖水再度洶湧澎湃。
泥沙重新被絞起。
一道龐大的影子在湖水中閃過,陳立澤第一時間看到了這道影子,在湖水中,如同巨龍一樣蟄伏,隨時都可以衝出水面。
陳立澤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戰慄地豎起,本能的反應讓他想跑,他的意志死死的抗衡身體的恐懼,靈力匯聚在鐵棍上。
有個成語叫做打草驚蛇。
形容在野地裡穿行的行人都會拿著一根木棍敲擊著眼前的草叢,這樣可以把草叢裡的蛇給打出來,以免被蛇偷襲。
陳立澤現在就拿著鐵棒,死死地盯著水面,準備給那條潛藏在湖水中的蛇打下去。
周煙安和王念起控制著法陣開始收割,法陣逼迫著藍尾水蟒,讓它必須出水。
孫淮陽只聽得一陣地崩山摧的巨響,巨大的水花掀起來,足夠五六米高,一條黑色的巨蟒如龍一般躍出水面,陽光下,它的足夠兩米長的蛇牙散發著寒光,巨大的蛇瞳盯著在場的所有人。
陳立澤的鐵棒很快地砸在藍尾水蟒的頭上,只是一瞬間,巨大的反震力將他掀飛,他的身形極速墜落,靠著湖面滑行。
藍尾水蟒明顯開啟了不小的靈智,它直接無視了孫淮陽,奔著陳立澤而去,想要補上致命的一擊。
孫淮陽出了他的劍。
他並不是洗劍峰的弟子,對於劍的掌握程度甚至比不上陳立澤這個玩鐵棒的,但是有一點,是陳立澤比不上他的。
劍鋒直指著蛇頭。
如果藍尾水蟒真的要不惜代價地殺死陳立澤,那麼孫淮陽的劍就會插進這隻藍尾水蟒的蛇頭裡。
越境界殺敵。
像他們現在這般哪怕機關算盡都可能殺不掉這條藍尾水蟒。
巨大的差距讓他們的算計所收穫的成效幾乎忽略不計。
所以。
他們必須有抱著必死的決心。
在岸上圍觀的寧彩蝶和那位築基三重弟子只覺得一瞬間發生了很多事情,水花濺起,巨大拍岸,那隻藍尾水蟒衝出水面,陳立澤被打退,孫淮陽持劍往前衝,這些對他們來說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藍尾水蟒放棄了繼續衝過去,將自己那長達兩米的毒牙刺進陳立澤的身體,尾巴在水中悄然一擺,以快到讓人驚奇的速度將身體調轉,轉而攻向孫淮陽。
陳念澤的身體貼著水面,見藍尾水蟒掉頭朝向孫淮陽撲去,逃離了死亡威脅的他調動著靈力,將身體停住,隨後浮起水面。
“瘋子。”看著跟藍尾水蟒纏鬥在一起的孫淮陽,陳念澤點評,溼透了的身後也不知道是水還是冷汗。
這隻藍尾水蟒浮躍而出身在六米左右,全身總長大約在十幾米,光是那蛇頭就有三米之長,孫淮陽在這隻巨蟒面前渺小的跟向日葵下的蒲公英。
他的靈力是風屬性,毫無保留的施展,這才讓他堪堪躲避開水蟒的幾度撕咬,有幾下真就是差一點。
他的眼睛是亮著的。
一朵極為妖異的粉紅色花朵在他的眼中盛開。
這是他學的一個極為變態的靈技。
蒼血之瞳。
這個靈技的修煉要求極為的苛刻,需要大量的時間來學習,哪怕你天賦再好,沒有個三五年也無法成功,而且,這個靈技學起來很痛苦。
因此,當初這部靈技被帶出遺蹟的時候,感興趣的人不少,但最終卻沒有願意修煉的人,大家基本都是修煉了個一兩天後就選擇放棄。
孫淮陽沒有放棄。
在他在練氣境的時候,其實能學的靈技很少,原因是他的靈力無法供他隨意施展靈技。
不入築基終為凡人。
他能堅持這部功法並且學下來,全然是因為這部功法有一個妙處。
對於其他人來說的雞肋,對孫淮陽來說可就截然不同。
這個妙處就是。
這部靈技並不消耗靈力。
它燒得血。
孫淮陽的眼前一片血紅,藍尾水蟒的攻擊在他的眼中成了一條條黑紅色的線,在這個狀態下,憑藉著自己的風屬性靈力才得以跟這藍尾水蟒周旋一二,這是隻有他能做到的,現在剩餘的其他所有人都無法做到。
他眼中的那朵花瘋狂旋轉,孫淮陽也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血在流逝。
快啊!
孫淮陽在心中默默道。
如果岸邊的那兩人再不快點的話,他就算不死在藍尾水蟒的口中也要死於全身失血過多而死,跟個笑話一樣,身上連傷口都沒有卻死於失血。
寧彩蝶站在岸邊,小臉上的擔憂幾乎濃郁成了實質,她看著孫淮陽在跟藍尾水蟒周旋,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拼命。
跟林昌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藍尾水蟒跟孫淮陽交錯了幾個回合後,哪怕有了靈智的藍尾水蟒也無法察覺到周圍微弱的變化。
比如,那原本亮起的降妖陣黯淡下去,另一道陣法,閃著銀白光芒的大陣開始悄然運轉。
引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