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擁抱了邪道,哪怕他們終究會死得其所,但是在這過程中,他們確實地短暫地擁有了他們想要的。
就像是吸了毒品。
都會走向毀滅,但在那虛無之中,他們都擁有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一行人走了三天,來到了這處繁華的小鎮中,小鎮原要比當初去殺藍尾水蟒的路程中遇到的那個小鎮要繁華得多,兩者的規模完全不用一概而論,孫淮陽一下子宛若回到了古時,街邊的叫嚷不斷,小鎮裡的河流裡船伕撐著船篙,小孩子們從他們的身前跑過。
風車的車葉在孫淮陽的眼前旋轉著。
“根據情報,這裡出現了三起慘絕人寰的滅門案件,當地的衙門把事情壓了下去,衙門捕快和屍檢人員都覺得不是普通人所謂,有修行者參與其中,於是及時通知了附近的一個小門派,小門派的人來了一圈後,發現了疑似邪修的氣息,那個門派跟我們宗有些關係,於是又移交到了我們這。”楚雄安對著幾人說道。
“我們直接去衙門?”張涯天問。
“嗯,直接去吧,那個門派幫我們保留了現場,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遺留痕跡。”楚雄安很自然地為幾人規劃。
一行人起了衙門。
路上,孫淮陽看到寧彩蝶撅個小臉一看就不高興了,反應過來後他去買了個白紗斗笠,戴在寧彩蝶的頭上。
“謝謝。”寧彩蝶沒想到孫淮陽居然一直都在關注自己,小臉蛋紅撲撲的。
在石門鎮這一路上那些人都在看她,看得她極為不舒服。
也難免如此。
在宗門那些天元宗的弟子都不能把持,何況這些凡夫俗子。
“仙宗的人可算是來了,讓我好等啊!”來到了衙門,聽到他們是天元宗的弟子,縣令臉上的笑容都停不下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幾人都盼來了,這些日子他都沒有睡一個好覺。
“快快有請。”
幾人受到了縣令的禮遇。
原本縣令還要給他們接風洗塵,楚雄安拒絕了,要求趕快去看屍體。
縣令親自帶路,帶他們去了衙門裡放著那幾具屍體的地方。
看到了屍體寧彩蝶乾嘔了一下,太血腥了啊!
死者的身體被片成了一片片的肉掛在孤零零的骨頭上,那些肉似乎成了死者的衣服,一件血肉模糊的衣服,眼球處空蕩蕩的,連臉頰上的肉都削了下來,眼睛珠子那空無一物,看樣子是被挖了出去。
這明顯是一家三口。
三具屍體,連小孩的都沒放過。
難怪直接猜測是邪修乾的,這樣的手段確實很像邪修。
“有靈力殘留嗎?”
肖甲見楚雄安開了靈識,問道。
後者搖搖頭。
寧彩蝶此時已經小跑了出去,這個血腥的房間跟夢魘一樣,房間內,現在就剩下四人。
“沒有靈力殘留。”肖甲疑惑。
“可能在邪修動屍體的時候沒有使用靈力,力氣大一些,或者作案工具足夠鋒利的話是能夠做到這點的。”張涯天說。
“可這些肉片都極為規整,如果沒用靈力的話是如何控制著讓他們不亂動,完成施虐?”
孫淮陽注視著幾具屍體。
跟寧彩蝶一樣,雖然活了八十多歲但是眼前這麼血腥的場面他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強忍著不適站在這。
那個劊子手實施慘案的時候,這一家子人該有多絕望?
那一片片肉被剝下來,那樣的痛苦簡直無法想象。
他的眼眸一片深紅。
開啟了蒼血之瞳。
遠要比靈識更加強大的觀察力出現在他的眸子裡。
一切痕跡無所遁形。
“確實是銳器所致。”孫淮陽突然說。
三人看向孫淮陽。
“你怎麼這麼確定?”肖甲問道。
孫淮陽指了幾處肉的痕跡,雖然不明顯,但是在幾人的靈識加持下還是看到其下的刀割。
那些忽略的細節逃不過他的眼睛。
“也就是說,現在不僅僅那人是不會是邪修我們無法判定,就連那人是不是修行者我們都無法判定,是嗎?”肖甲受不了啞迷,大大咧咧地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宗門不是明確標記了邪修的修為嗎,築基五重呢!”
“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是啊!
明晃晃的築基五重的邪修,怎麼成一個普通人呢?
“宗門定下築基五重是根據可能性的,並非絕對。”楚雄安這時候沒有站到同伴一邊,反而眉頭緊鎖,“我們各宗都有自己的情報網,大家聯合交流這些邪修的蹤跡,這個築基五重是根據宗門的情報網推算出來的。”
這個事情當他感覺很棘手。
原因就是因為靈識沒有查到靈力痕跡。
如果這樣的話他就沒辦法使用符籙進行追蹤。
“拿把刀來。”
張涯天突然說。
縣令也跟寧彩蝶一樣,受不了現場的血腥帶他們來之後就早早離開,留下了兩個衙役,聽他們的吩咐。
衙役送上了一把刀。
“你要幹什麼?”肖甲看著張涯天拿著刀似乎在研究在哪下刀一樣,胃裡瘋狂的反酸水。
“在入宗門前的時候,我家是殺豬的。”張涯天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後動了刀。
楚雄安和孫淮陽都沒有攔。
張涯天在印證他們的猜想。
沒有用靈力,一身腱子肉的張涯天很輕鬆地剝開肉片,在本來就薄薄的肉上有如剝蟬翼地剝了一片。
“能做到的,但是不是普通人。”張涯天說,“我能做是因為我力量大,有靈識,但那個人不是修行者的話只可能是一位大家。”
張涯天的話讓孫淮陽陷入了思考。
張涯天口中的大家,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講,就是武學宗師。
一位武學宗師居然這麼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