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發現的?”孫淮陽再度打量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拳峰弟子,相比於一路來話很多的肖甲和楚雄安,張涯天可謂安靜得很,可每次他開口都展現了他極為豐富的生活經驗,無論是在衙門裡,他面無表情地拿刀有削下來死者身上的一片肉,還是現在他指出了這處痕跡。
“很簡單,我開著靈識在院子裡逛,很快就發現了這處土不對勁,我沒事的時候經常倒立用拳頭撐起身體練力量,”張涯天給幾人展示了他手上的老繭,“起身的時候手掌的土會被我壓下去一部分,但隨著我換一個地方練,那處痕跡很快就會被風沙填平,但實際上我壓下去的力量會讓那部分的塵土壓縮,而新的沙土又過於鬆散,只需要一小陣風,就能露出原來的痕跡。”
肖甲的嘴巴張開,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看著張涯天,這到底是什麼人啊,又是殺豬的又是觀察這麼細緻。
反觀他這一路來。
簡直就是人比人啊!
“確實是從這來的。”楚雄安也翻身上牆去了隔壁。
但很快,他又翻了過來,“隔壁也沒有什麼東西。”
現場的痕跡也少得可憐。
不過這起案件他們能夠百分之八十確認的就是,殺害這一家三口不是什麼邪修,而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足跡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對方很顯然是不想留下任何痕跡,在任何方面對方都做得很好,無論是殺人,還是現場,都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可偏偏還是露了痕跡。
如果是修士,完全可以藉助靈力,舉重若輕,不會留下痕跡的。
“仙長們的意思是,不是修行者?”
衙役們也聽到了孫淮陽幾人的談話。
“只是這一處而已,其餘兩處我們去看看再下定論。”楚雄安說。
宗門情報網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居然這一地帶有邪修的痕跡,還是去看看好。
被滅門的一共有三家。
他們又去了鎮東邊被滅門的那戶人家,死狀就並不那麼悽慘,跟他們剛來的那戶人家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雖然死的也很慘烈,頭跟身體分了家,四肢胳膊腿都到處都是,可是跟那一片片肉相比,這死的倒像是正常殺手能幹出來的。
但在這裡,他們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
一股陰邪的靈力對他們來說就如同陽光下的寒冰一樣扎眼。
幾人對視了一眼。
“怎麼說?”
楚雄安率先開口,等著孫淮陽和張涯天說話。
孫淮陽也沒想到居然是兩波人,而且那個死狀最為悽慘的居然是普通人乾的。
而這個相對而言,不那麼慘的,反倒是邪修所為。
“有了靈力,我們就可以進行追蹤,先管這個吧,至於另一場,”張涯天看著楚雄安,“既然是普通人所謂,就交給世俗的衙門,不歸我們管。”
楚雄安剛想同意,一邊的肖甲又不滿意的跳出來,“什麼意思,人命關天都事情我們不管嗎?”
張涯天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腦子裡面裝著漿糊的傢伙,冷冷道,“我們這次出來就是針對邪修出來的,只要殺了他們,我們就完成了我們的任務,至於其他的,世俗有世俗的規矩。”
肖甲還想要說什麼,卻被楚雄安攔下來。
肖甲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其實張涯天的話還沒有說全。
孫淮陽把寧彩蝶頭上的幾根粘在一起的髮絲分開,靜靜的等著楚雄安接下來的安排,張涯天沒說完的話就是,相比於邪修,他們可以製作符籙再加上掌握到的靈力進行追蹤,第一起案件他們毫無頭緒,他們是修行者,不是私家偵探,他們並沒有能力完成。
對方的手段如此嫻熟,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殺人犯。
“我們再去第三家那裡看看吧,以免還有漏網之魚。”楚雄安略有歉意地對三人道,“他就是話急,大家別管他。”
“邪修已經出現了,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接下來大家還是待在一起吧。”
楚雄安繼續說。
根據情報,邪修裡面有一位築基五重,分開的話單打獨鬥幾人可能會被逐一擊破。
幾人去了最後一處命案的現場。
第三起和第二起是同一夥人所為,而第一起是另一夥人所為。
兩起案件。
他們回到了衙門,跟縣令說了這裡的情況。
縣令也沒想到,那麼殘忍的滅門案居然是普通人所為,見孫淮陽一行人接了第二三起命案後,他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這些仙門子弟只管邪修所為的事情,對普通人的案子,還是要交給自己來做。
“放心吧,諸位仙人只要幫我們解決邪修,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來,只要普通人犯下的案子,本堂一定要讓他殺人償命。”縣令很上道,明白了孫淮陽一行人的意思後也沒有讓他們為難,直接攬了下來。
“嗯。”
他們去了縣令讓他們暫住的院子安置下來,楚雄安開始煉追蹤符籙。
孫淮陽和寧彩蝶沒有什麼事情幹,兩人開始在石門鎮閒逛。
雖然還是有今日所見的夢魘,甚至晚上睡覺都得讓孫淮陽在同一間臥室的另一張床上陪著,但是在白天的時候寧彩蝶還是很活躍的拉著孫淮陽東逛西逛。
“你嚐嚐啊。”寧彩蝶手裡拿著一張發糕,分成了兩半,遞給孫淮陽一半。
孫淮陽接過發糕,輕輕一咬。
香甜味傳來。
“很不錯吧!”寧彩蝶笑著說。
“嗯。”
三起命案被衙門壓了下去,坊間很少有人談論,石門鎮表面上還風平浪靜,暗地裡的波濤洶湧卻已經開始。
這天晚上肖甲晚上起夜上廁所,差不點就成了邪修的刀下亡魂。
張涯天率先衝了出來,一拳砸在那個邪修的身上。
邪修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