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隔壁的亭臺二樓,一襲黑衣的裴際舟臨窗遠眺。
待唐一花一舞畢,他才感覺到隔壁傳來的聲響。
“何人在此?”
隔間忽然走出一人,玉冠淺金袍,手持一紫竹摺扇,正是清王徐洛風。
裴際舟一臉淡然地行了一禮,“不知王爺在此,請王爺恕罪。”
“裴將軍不用多禮,本王只是來這裡躲躲清淨,沒想到裴將軍也在此,看來也是我輩中人。”
裴際舟點了點頭,“下官不喜人多的場合,實在難以消受下方觥籌交錯的場合,故尋了個悠閒地。”
徐洛風合上紫竹摺扇,伸出窗外指了指隔壁水榭的方向,“裴將軍,方才可有看到你未婚妻的精彩表演?”
清王已然在此,已經沒有說謊的必要,裴際舟點了點頭,語氣中夾著幾分淡漠,“自是看到了。”
“看到了就好。”
未免隔牆有耳,徐洛風沒有說得那麼直白,而是笑呵呵地打了句啞謎,“裴將軍未過門的新婦舞技不俗,連京中芳玉樓的領舞看了都得自愧不如,裴將軍婚後有福氣了。”
“只是不知那位唐小姐從何處習來這等舞技,真是讓人看上一眼便難忘懷。”
裴際舟突然聽出了話裡的含義,他的眼神冷了幾分,“多謝王爺提點,下官知道該如何做了。”
“裴將軍說的話本王不懂。”徐洛風呵呵笑了幾聲,合起摺扇點了點裴際舟的肩膀,“不過裴將軍這般聰慧,想來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本王很是放心。”
在徐洛風看不見的地方,裴際舟眼神嫌惡地看了眼停留在肩膀上的摺扇。
下一瞬,摺扇被它的主人收回,裴際舟厭惡的眼神瞬間變化,彷彿之前的厭惡只是一場幻覺。
“不過本王還有一件事要提點裴將軍。”
裴際舟側了側身子,視線放在徐洛風身上,正巧看見他嘴角勾起的一抹輕笑。
他心裡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請王爺直言。”
徐洛風對天拱了拱手,“皇兄最喜樂舞,但擔憂引起朝臣攻訐,所以只是私底下看看。”
裴際舟:“……”
他擰著眉毛,一時間明白了徐洛風的意思,可即便唐韻華有問題,他也不能那麼做。
裴際舟藏在寬袖中的拳頭悄悄攥緊,青筋畢現。
徐洛風拍了拍裴際舟的肩膀,笑得一臉無害,“平常人的慾望壓抑久了都會出事,何況高位之人。
裴將軍好福氣,在除掉她之前,還能想辦法最大程度地發揮她的餘熱。”
話音剛落,徐洛風就搖著摺扇離開了,走過裴際舟身邊時,還帶起了一陣清風。
就在這時,裴際舟心裡忽然有種衝動,他難耐地將握拳的右手抵在牆壁上,嘴裡壓抑著細碎的聲音。
不好,他的殺意提前復甦了!
現在可是宮宴期間,偏偏這個時候殺意復甦,想殺人都沒有辦法。
裴際舟眼睛一瞬變得血紅,整個人神色猙獰,他沒有直接從樓梯下去,而且直接翻了窗,從亭臺一處無人的簷角飛落。
殺意控制了裴際舟的行動,他如同行屍走肉般行走在御花園裡,可身體自帶的反應卻讓他輕鬆避開了幾處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