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是如何知道朕在刻意拖延任務?”
應燭用跨越空間後僅剩不多的法力定住了大殿外的守衛和侍婢,所以他們都無法進入殿內。
女帝沒法,只能自己親自去剪一截燈芯,等燭火更亮後,便一刻不停地提筆開始辦公。
最近嵐鳳國又吞併了一個小國,大將軍陸飛燕在戰敗國都鎮守,順便安置當地的難民,事情一多上的奏摺也就難免多起來。
因此源源不斷的政務從前線快馬傳遞到鳳都,而路上難免有延誤,她這個做女帝的必須要及時處理完給予回覆,不然前線恐生動亂。
看著一邊忙一邊分心和自己夜談的女帝,應燭嘴角的笑意充斥著無奈。
“蘭花還問我怎麼知道你刻意拖延,可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一口一個朕的不說,還連夜談都不忘處理政務。”
“蘭花,看來你真的很享受這帝王的身份。”
說著,應燭微微起身,往桌案靠了幾分,瞟了眼桌上的竹簡。
是了,竹簡。
這個小世界的生產力更是低下,不是沒有成品紙,那是極其稀罕奢侈的,就算是帝王也不會在處理政務時隨意使用。
他直接開口點評,“龍飛鳳舞,收放自如,倒是好字。”
若是在修仙界,還能煉製一支好筆做法器,再以字入道,成就怕是也低不到哪去。
女帝的心思被應燭一下戳穿,這時候的她很想像平時一樣面無表情、無喜無怒,可面對自己真正的同類,所有的掩飾和偽裝似乎都沒有了作用。
她輕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眼神略帶無奈,“是又怎麼樣,朕就是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女帝站起身,捧起桌案上的玉璽,迷戀地撫摸著面古樸繁複的龍紋,“沉迷權力有什麼不好?權力才是最養人的東西,在這嵐淵大陸,朕是強國之首,只要時間足夠,朕可以讓天下人盡數臣服!”
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甚至還怕時間不夠,幸好她繫結了系統,身體不會輕易感染病害,否則這麼高強度的工作,怕是幾年就得纏綿病榻。
應燭撫掌輕笑,“這話自是沒錯的,手握大權確實難以放下,你如此,我亦如此。”
女帝這才稍微展顏,“沒錯。”
“我知道你或許很渴望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我跟你不一樣,我一點也不想回去。”
女帝踱步到應燭身邊,聲音冷幽幽的,“我出生在極其貧困的家裡,父母嫌棄是我女子,將我養到十八就想賣給鄰村瘸子換錢,拿去養我那嬌生慣養的弟弟。”
“我從小就有做不完的活,為了脫離那窒息的家,從來不放過一絲學習的機會,學費也是靠三年次次第一換的學校資助的,就這樣我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可是……”
女帝的語氣裡染上恨意,“可是他們為了將我賣掉,竟然商量著要打斷我的腿,讓我永遠也沒法逃脫!”
“諷刺的是,我回家就要幹活,一直忙到晚上,不然也沒法偷聽到這番話,於是我當夜便開始策劃逃離。”
許是想起了過往被埋藏的慘痛經歷,女帝的面容變得瘋狂、怨恨和扭曲。
“那一晚,我偷走了家裡所有的現金,帶上幾身衣裳和被我藏起來的錄取通知書,悄悄離開了那個讓我作嘔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