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看著桌上的殘局,無奈地收拾起來,“裴施主還是這樣,下完棋永遠都不收拾。”
元空主持任勞任怨的收拾完,忽然想起裴際舟話裡的用意。
他從不信這些,為何突然要問這樣的問題,還說什麼有神鬼要害身居高位的人,這又是何意思?
元空住持抱著滿腹疑惑,剛回到禪房,就有小沙彌過來。
“住持,不好了,今日後山蓮池出大事了,我和師兄們找不到您,就先去找師叔處理了。”
元空住持幾乎一瞬就將這事跟裴際舟的話聯絡起來,他恰好那個點派人將他叫走,難不成是想讓他避開什麼?
“先別急,你且細細道來。”
看到主持,小沙彌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頓時也不那麼著急了,片刻後,他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清楚。
元空住持皺緊眉頭,“後山辦了賞花宴,老衲這個主持怎不知曉?”
小沙彌一愣,“住持您竟然不知道嗎,師叔說您近日總是閉關鑽研佛經,讓我們不要去打攪,還說他會向您徵……”
話沒說完,小沙彌就明白了。
牽頭舉辦宴會的是左相家的小姐鄭櫻,她母親蘭安郡主是寒松寺的大香客,所以師叔才不敢得罪,本想著閨閣小姐們鬧不出事兒,誰曾想差點鬧出人命。
元空主持臉色難看,心裡責怪師弟沒有出家人的氣度,拒絕左相府有什麼難的,又沒做害人之事,根本不用擔心被相府針對。
不過是貪圖相府和郡主的香火錢罷了,此等六根不淨之人,竟然在他眼皮子下待了這麼多年,真是可惡。
看著元空住持陰沉的臉色,小沙彌也知道這次主持是真的生氣了。
他來寺裡好些年了,還是第一次見主持這麼生氣,看來師叔這次是真的要挨罰了。
“你去告訴元明師弟,讓他今日開始閉關鑽研佛法,三年後再出關。”
“是、是,我這就去。”小沙彌剛走幾步,就又聽見身後傳來主持的聲音,“等等。”
“住持還有何吩咐?”
“那位掉下蓮池的唐小姐,寺中可有安撫?”
小沙彌連連點頭,師叔讓人送了素齋和藥草,還帶著弟子們為唐小姐祈福。
元空住持的臉色這才好看些,心道師弟還不算太糊塗。
“不過,那位唐小姐,好像是最近閨閣小姐們議論的風雲人物,今日她掉下蓮池或許也有她們的……”
“住嘴,出家人不許胡言,不可壞施主們的名聲。”
小沙彌卻不認為自己在胡言,“住持,這是元了師叔說的,唐小姐是裴將軍的未婚妻子,所以今天才會遭遇此事,師叔還說了,以後閨閣小姐們再在後山設宴,就不能同意了。”
元了師叔可不像元明師叔那樣,他做的事都是為了寺裡的名聲和安穩。
元空卻是一愣,“哪個裴將軍。”
“就京郊駐軍統領,裴際舟裴將軍啊,可惜他今日沒來找您對弈,不然就能早點帶唐小姐離開了。”
元空心裡有些亂糟糟的,再次囑咐小沙彌,“寺裡的事你讓元了處理,我身子有些不適,最近就不見客了。”
“誒,住持,你身體沒大礙吧,用不用弟子去給您抓點藥來。”
“不用,你退下吧。”
進了禪房,元空住持還是有些心神恍惚。
那個跌入池子的女子竟然是裴際舟的未婚妻,那他到底知道這事嗎?
不,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這事很有可能是他放任的。
細想來,裴際舟剛剛在山洞說的那番話簡直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