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實在是妙啊!”
孫明激動得一拍大腿,“如此一來,不僅能斷了皇帝的財路,還能讓他淪為天下人的笑柄!說他這個皇帝,心比炭都黑!”
陳廷和陰沉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容,說不出的森冷。
“可是……這煤的來源,還有銷售的渠道……”鄭元提出了關鍵問題。
吳敬胸有成竹地看向陳廷和:“首輔大人,您忘了?咱們在江南,還有一張王牌。”
陳廷和渾濁的老眼中,精光一閃。
“你是說……沈萬福?”
吳敬重重點頭。
“正是!沈萬福的蘇杭商會,遍佈大夏十三省!論財力,論人脈,論渠道,比皇帝那草臺班子一樣的蘇氏商會,強了何止百倍!”
“這些年,若非有大人的扶持,他沈萬福哪有今日的富可敵國?現在,也該是他報效大人,為我等分憂的時候了!”
陳廷和緩緩站起身,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
心中的鬱結與屈辱,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運籌帷幄的從容和即將復仇的快感。
他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武器!
“傳我密令!”
陳廷和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讓沈萬福,三日之內,帶上江南最好的工匠,秘密進京!”
“告訴他,本輔要他傾盡全力,為我們打造出一款足以以假亂真的玉闕金麟煤!”
“本輔不僅要斷了皇帝的財路,還要讓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煤炭生意,在一夜之間,全部姓了沈!”
他轉過身,看著炭盆裡那燒得正旺的九天銀絲炭,眼神裡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陛下,你以為這天下,只有你會做生意嗎?”
“很快,本輔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為他人作嫁衣!”
……
養心殿內,暖意融融。
李睿手裡盤著兩顆溫潤的玉球,心情卻遠不如這玉球來得平靜。
煤炭的生意,確實是火了。
蘇映雪那個還沒過門的小才人,簡直就是個商業鬼才,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把京城的達官顯貴們拿捏得死死的。
內庫的銀子,每天都在以一個可觀的速度增長。
但李睿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點錢,夠幹嘛的?
給三大營的將士們發發賞錢,收買一下人心,也就差不多了。
可他要做的是什麼?
是開海禁!是造大船!是練新軍!是把整個大夏的軍備,全都換成碾壓這個時代的火器!
這些,哪一樣不是吞金巨獸?
靠賣煤賺的這點三瓜倆棗,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他真正的殺手鐧,他最大的底牌,還是那個他親手畫下圖紙,寄予了厚望的東西——水泥!
算算日子,他給柳如風他們定下的三個月期限,已經快到了。
也不知道崑山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這玩意兒,畢竟只是他憑著前世的記憶畫出來的,理論和實踐,終究隔著十萬八千里。
萬一……萬一搞砸了呢?
那他跟英國公徐驍的賭約,可就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應天港的計劃,更是無從談起。
“他媽的,關鍵時刻掉鏈子,可不是老子的風格……”
李睿心裡正七上八下地犯嘀咕,殿外,王德全小跑著進來,臉上帶著幾分喜色。
“陛下!陛下!柳如風、張三石、顧長青三位大人,從江南迴來了!正在殿外求見!”
李睿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回來了?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