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徐驍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嫌棄。
“行了行了!別嚎了!四十萬兩是吧?”
他從懷裡掏出一沓厚厚的銀票,直接甩在了徐安的臉上。
“這兒是四十萬兩!拿去!以後,給老子離陳廷和那幫酸儒遠點!再敢跟他們勾勾搭搭,丟了咱們徐家的臉,老子親手擰下你的腦袋!”
徐安的哭聲,戛然而生。
他呆呆地看著手裡的銀票,眨了眨眼,然後迅速地把眼淚鼻涕往袖子上一抹,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叔爺說的是!侄孫以後,只聽陛下的!誰跟陛下作對,我第一個弄死他!”
他拍著胸脯,一臉正氣地保證道。
那變臉的速度,看得徐驍眼皮直跳。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傢伙,不是蠢,是又蠢又壞,還他媽貪。
徐驍懶得再跟他廢話,一把揪住他的領子,跟拖死狗一樣,把他往宮外拖。
“滾!趕緊給老子滾!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
大夏證券交易所。
這裡已經不能稱之為交易所了。
這裡是熔爐!
一個用慾望和金錢堆砌起來,足以熔化世間一切理智和矜持的瘋狂熔爐!
大廳中央那塊巨大的木牌,上面的數字,每一次跳動,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巴上!
“三百五十兩!”
“我操!又漲了!”
“三百八十兩!誰他媽還敢說會跌?站出來讓老子看看!”
“四百兩!我的天爺啊!破四百了!”
一個時辰前還覺著自己賺翻了的勳貴們,此刻一個個死死地攥著手裡的股票憑證,手心全是汗,呼吸都變得無比粗重。
賣?
開什麼玩笑!
這才哪到哪兒?這架勢,奔著五百兩一股去了!
現在賣,那不是賣股票,那是賣命!
而那些之前還在觀望,或者沒搶到第一波紅利的商賈們,腸子都悔青了。
他們看著那不斷飆升的數字,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個個揮舞著手裡的銀票,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只求能從別人手裡買到哪怕一股。
整個京城,都瘋了。
……
與交易所的瘋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內閣首輔陳府那死一般的寂靜。
書房內,檀香嫋嫋。
陳廷和端坐在太師椅上,面沉如水,手裡捧著一本《春秋》,可半個時辰了,一頁都沒翻過去。
他的面前,跪著十幾個陳黨的核心骨幹。
這些平日裡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指點江山的大人物,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連頭都不敢抬。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都啞巴了?”
良久,陳廷和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砂紙在摩擦。
“平日裡,一個個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今天都讓那小皇帝的股票,把你們的舌頭給燙了?”
戶部的一名侍郎,硬著頭皮,顫聲道:“首輔大人,那……那股票的價格,已經……已經奔著五百兩一股去了。”
“英國公徐驍,投了一百萬兩,如今……怕是已經翻了四倍,淨賺了三百萬兩……”
“還有那些勳貴,哪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現在京城裡都傳瘋了,說跟著陛下,閉著眼睛都能撿錢!”
“咱們……咱們……”
他“咱們”了半天,卻說不下去。
是啊,咱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