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婦人!我懶得與你廢話,從哪抬出來的就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都是二房的人,王氏不發話,自然沒人敢動。
雙方一時僵持。
天擦黑,梧桐院的燈一盞盞燃起。
王氏藉著抹眼淚的功夫,悄悄打量箱子,這才發現上面雕刻著的龍紋。
頓時冷汗涔涔。
“這......這不可能啊!方才我看過的,明明沒有這些龍紋的,不然給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拿的呀!”
許知意倚在廊下,墨髮隨意挽著,一襲天青羅裙襯得她肌膚賽雪,眸燦如星。
許懷安率先發了難。
“你二嬸不懂規矩,你不知攔著點?這些御賜之物損毀了哪怕一星半點,許府上下誰也擔待不起!為父看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許知意欠了欠身,語帶委屈。
“二嬸的身份在那擺著,女兒哪敢與她分辯?父親不問緣由,一味指責女兒,是否不妥?”
“若是今日不如了二嬸的願,女兒就成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這罪名女兒擔不起。”
許知意纖瘦的身體氣得微微發著抖,柔弱模樣,引得眾人唏噓不已。
王氏氣得原地跳腳。
“許知意你放屁!老孃哪有這麼說?這些明明是你心甘情願給煙兒的添妝!”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吳嬤嬤覺得胸口堵的厲害,恨不得一口唾沫啐在王氏的大餅臉上。
吳嬤嬤板著臉,目光犀利的看向王氏。
“好叫老爺和二夫人知道,大姑娘的嫁妝早在衙門登記造冊了的!若是外人私自挪用,報官也是使得的!”
吳嬤嬤這眼神嚇得王氏雙腿發軟,無端地冒出一身冷汗。
許懷安也同樣吃驚。
“什麼?這些嫁妝何時登記造冊了?明明......明明......!許知意!你如今還沒嫁給安王,就已不將我這父親放在眼中了?這麼大的事,為何不與為父商量?”
許知意垂著頭,身子瑟瑟發抖,眸底一片冰涼。
許懷安最討厭她這怯懦模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只覺自己做為父親的權威被挑戰了。
“為父好好問你話,你哭什麼?”
“父親之前不是說這些嫁妝都是母親留給我的?女兒只是拿了屬於自己的,為何父親如此生氣?”
許懷安一噎,怒視許知意。
“一筆寫不出個許字,婉兒是你妹妹,你身為長姐就該為她多考慮些!遠兒不日也要回京了,待他日後高中,就是你和婉兒最大的依仗,如此淺顯的道理,還用為父教你?
許懷安不提,許知意差點將這位好弟弟忘了。
頑劣不堪,胸無點墨!
京城沒有夫子肯教授他,許懷安無法,只得將許高遠送回老家蘇城。
沒人管束,他成日裡招貓逗狗,花天酒地,早被學堂除了名。
都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三歲的許高遠話還說不利索,就騎在下人身上,耀武揚威地揮舞著鞭子,讓人一圈圈圍著許府跑。
邊跑,邊要學狗叫,叫的聲音太小,免不得一頓鞭笞。
五歲那年,丫鬟灑掃時,不小心濺了兩滴水在他衣裳上,他竟是命小廝將那丫鬟扒光扔到在人來人往的鬧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