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表情嚴肅,起身關上了半敞的屋門,又趴在軒窗邊四處看了看。
“當年您腹中的孩子並不是秦小侯爺的......”
似乎很是難以啟齒,浮生咬了咬下唇,小聲地道。
“當時奴婢被打個半死,恍惚間聽見婆子們小聲議論,說.....說......您被下了藥,與外男共渡春宵......此事,秦小侯爺也是知情的,所以他才對您百般厭惡......”
許知意聽聞此言,如遭雷擊。
她嘴唇翕動,許久尋不回自己的聲音。
多可笑啊!
她嫁給秦淮生之後安分守己,溫婉賢良,賢惠順從,可惜卻換不來一絲的愛憐。
“所以......你可知是誰下的藥?”
浮生將頭垂得低低的,手緊緊攥著衣角。
“小魚兒......”
許知意猛地坐起來,只覺口中湧起腥甜,她努力剋制住即將奔湧的淚。
她精通醫術,普通的草藥只需聞聞就知效用,斷不會被人輕易算計了去。
可,若是身邊極其信任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她不願相信是小魚兒所為,畢竟當時她為她而死。
只是如今想起來,小魚兒的死更像是秦淮生殺人滅口,彷彿怕她說出什麼一般。
秦淮生就算再混賬,也不是那般草率之人。
許知意艱難的開口。
“為何如此篤定是小魚兒?她......有什麼理由害我呢?”
浮生握住許知意冰涼的手,神情急切。
“大姑娘,奴婢若有一字不實,定不得好死!聽那些婆子的意思,二姑娘似乎是拿小魚兒的心上人做要挾,原本是打算讓秦小侯爺捉姦在床,但不知為何又臨時改了主意。”
“浮生,那你可知那與我......的男子是何身份?”
浮生搖頭,“這個奴婢真不知,府中上下也瞞得極緊,只是......或許是奴婢多心吧,總覺得秦小侯爺似乎很是顧忌那人的身份。”
許知意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響,好似被人從頭到尾淋了盆冰水。
與秦淮生夫妻不睦,被婆母百般刁難,她一直將這一切歸咎於自身。
雖對秦淮生並無感情,卻想著孩子無辜,日後若是能相安無事地維持表面平和,她也願忍氣吞聲地過完餘生。
可,她竟被自家的姐妹背刺,卻無從辯駁,到死都矇在鼓裡。
她就算僥倖活著,也會被世人所不齒,只私會外男這一條罪名,依舊能讓她不得好死。
許知意的身子抖如篩糠。
“我願和離,也答應休妻,為何非要我死不可?”
她似是根本無需答案,只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浮生,你說......這一世會有所不同嗎?至少......至少我與秦淮生的婚事黃了,小魚兒還尚未背叛......”
看著她這幾欲破碎的模樣,浮生心疼得厲害。
“是啊大姑娘,一切都還來得及,奴婢只是覺得您有權知道真相,如此對上他們,才能不手下留情。”
許知意笑著笑著就落了淚。
“善惡終有報,世間好輪迴,我既重活一世,便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一月後,她會風光大嫁,成為安王妃,成為皇家兒媳,名字亦會寫入皇家玉碟。
這滔天的權利,她的牢牢握住!
她要以勝利者的姿態看著他們如何從雲端跌入泥潭,要他們跪著向自己未出世就慘死的孩子懺悔!
這一世,絕不再逆來順受,坐以待斃!
這一世,她要成為秦淮生和許雲婉揮之不去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