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公深吸了口氣,只覺得老臉臊得慌,在心裡暗暗罵了皇帝好幾句。
他打心底裡替安王覺得憋屈,但聖心難違,好在祁西洲沒有強大的母家,又交出了兵權。
皇帝多少還是心疼這個兒子的。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江公公也不好意思多留,最後看一眼氣息微弱的祁西洲,走了。
陳府醫目送他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
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過這樣也好,安王如今這副樣子,也不必進宮,自也不必看他們的臉色。
什麼父皇,什麼兄弟,都是口蜜腹劍,互相算計。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倒不如安心待在府裡,與王妃好好過日子。
來日生一群娃娃,多熱鬧!
屋裡重新恢復安靜,陳府醫悠哉地坐在一邊喝茶。
“小子,人都走了,外面有無白他們守著,別裝了,起來喘口氣,老夫真怕你把自己憋死。”
管家在前院兒忙碌張羅,又有禮部的人幫忙,太子和丞相其實沒什麼可忙的。
一切井然有序。
許知意已經坐在新房的喜榻上,邊上是吳嬤嬤和浮生。
喜娘是王府找的,應該是自己人。
吳嬤嬤笑著將許知意的蓋頭挑了。
“王妃,屋裡也沒外人了,您要不要去看看王爺?”
許知意眨了眨眼,“我餓了。”
吳嬤嬤樂呵呵地扶起她。
“王妃,再餓也得先喝了合巹酒啊!王爺那屋已經都準備好了,您就再忍一會。”
浮生也過來扶著她。
“王爺行動不便,您就辛苦點。”
她打量一眼喜房,小聲嘟噥了句。
“佈置得這般喜慶,王妃又不睡這屋。”
許知意扯一把浮生,“我為何不能睡這裡?”
浮生笑,“成親第一日,總不能讓王爺獨守空房吧?難道王妃要和王爺分房睡?”
她瞪大眼,“不會吧?不能吧?成親不都要睡一張床榻嗎?”
吳嬤嬤沒好氣白她一眼。
“這還用你說,王妃與王爺自是要住一個屋的。”
許知意懶得理會她們。
祁西洲這場病雖說是假的,但身子不行可是真的!
就算兩人同榻而眠,他也是有心而無力。
何況,祁西洲和她,只是合作關係,至少目前看來,二人配合得還是很默契的。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餘感情。
也或許有,但一時半會又想不明白。
按說今日大婚,為圖吉利,她是不可邁出喜房一步的。
但,內院有侍衛暗中把守,倒也不擔心有人突然闖進來。
上一世,定安侯府女人多,鬧得烏煙瘴氣,可王府沒有小妾、通房,這一點許知意覺得很欣慰。
至少三年內,她的日子都將過得很清靜。
再者,等祁西洲將身體調養好,也是她離開之時,他想納多少妾室,也再與她無關。
院裡種了不少銀杏樹,風過,葉子沙沙作響。
許知意駐足,良久才對著吳嬤嬤說了句。
“要是能將我院裡的梧桐樹也一併帶過來就好了,那樹是母親親手栽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