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桌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
“浮生,把香滅了。”
浮生乖乖走過去,一把將鶴嘴銅爐拎到了院子裡,香滅灰燼。
祁西洲這才放下碗,定定地凝視著許知意。
“王妃生氣了?”
許知意搖頭,“也沒什麼可生氣的,王府一切事宜,由王爺做主,我不過同他們一樣,只是借住罷了。”
祁西洲嘆了口氣,朝屋中幾人揮揮手。
“你們都先出去吧,本王想與王妃單獨說幾句話。”
屋門闔上,屋裡重新恢復安靜。
良久,才聽祁西洲道。
“本王懷疑安陽軍中有西番的細作,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才.....抱歉,是本王思慮不周,忽略了你的感受。”
許知意也不矯情,將何陵景和何丞相的話一一同他講了。
“所以王爺是懷疑裴姑娘?”
祁西洲嗯了一聲,“還在蒐集證據,而且本王對她的身世也有些懷疑,正在查,目前還沒什麼頭緒。”
許知意端起茶,淺啜兩口。
“王爺今日對裴姑娘如此疾言厲色,就不怕打草驚蛇了?”
頓了頓,她低笑一聲。
“也是,王爺這招美男計,裴姑娘似乎很受用,人在頭腦發昏的時候,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王爺您說是吧?”
陰陽怪氣,指桑罵槐。
祁西洲一口氣梗在喉間,上不上,下不下。
許久,他才長長撥出口濁氣,惱怒地看著許知意。
“王妃覺得本王在用美男計?你也太小瞧本王了,何況本王對裴北北從未生出過男女之情。”
許知意難得地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我不關心這個,別說是裴北北,就算再來個南南,西西,只要王爺願意,儘可納進府裡。”
“不過,我可有言在先,正妃的位置三年內,我是不可能讓出來的,所以只能暫時委屈王爺的心上人了!”
祁西洲不怒反笑,他指著許知意,你了好半晌。
“你好得很!不信任本王也就罷了,竟還如此冤枉本王,何況本王的命可是握在王妃手中。”
許知意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畢竟祁西洲可是皇子,堂堂安王肯與自己解釋幾句,實屬不易。
她若一味揪著這事不放,倒顯得她肚量太小。
“行了,此事不必再提!正事重要,王爺自行安排就是,對了,您的新藥方,我已經給了陳府醫,這半個月,暫時不必針灸,時辰不早,我就先告辭了。”
祁西洲急了,忙拉住她的手。
“這裡就是你的屋子,你還要去哪?”
許知意微微笑了下,抽回手,欠了欠身。
“王爺好好休息。”
目光落在梨木妝臺上,纖塵不染,碼放齊整。
只是,旁人用過的東西,她不稀罕!
祁西洲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自責地垂下眸。
“抱歉,本王在軍中習慣了,不知那裡面還有你孃親的東西,未加阻止,是本王的不對。”
說罷,他轉動著輪椅,從枕下取出一隻精美的匣子。
“這是當日摔了的簪子,本王命人修好了,看看可還滿意?”
碧玉的簪子,斷裂處精心用金子作為點綴,末端嵌著顆飽滿的東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