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已經醒了一會,對她們的話不予置評。
世道對女子不公,也非一朝一夕,改變不了現狀,便只做好自己就行。
這一世,許知意想守好自己的心,只要不動情,就無人能傷到她。
法華寺的石階上人頭攢動。
浮生眼尖的發現竟真的有婦人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這石階得有百層了吧?這一路跪上去,天都要黑了!”
許知意伸出手指彈了彈浮生的腦門。
“鹹吃蘿蔔淡操心,眾人來寺裡,不過只為求個心安罷了。”
她只所以那麼幹脆的答應許懷安,不過是想為前世慘死腹中的孩子上炷香。
據說陰間是不收這種尚未出世的嬰孩的魂魄,他們只能迷茫地遊蕩,不得投胎轉世,直至魂飛魄散。
許知意也想借此機會求個心安,替枉死的孩子在佛祖面前上炷香,再供盞長明燈。
只求他能早些輪迴,下一世尋個好爹孃!
“大姑娘咱們可能得走著上去了,不過離得也不遠了。”
吳嬤嬤替許知意戴上白紗面巾。
“雖說今日來的多是夫人、貴女,但也少不得有男子,大姑娘容貌出眾,如此可少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許知意乖乖點頭,“好,全聽嬤嬤的。”
主僕三人才下馬車,就聽到後方傳來抱怨的聲音。
“母親,我們非得步行嗎?日頭這麼大,女兒都要曬黑了!”
“清晨莫鬧母親,你自個瞧瞧這麼多的人,馬車如何往前?”
吳嬤嬤回頭迅速瞥一眼,貼近許知意的耳邊低語。
“跟在咱們身後的正是丞相府的孫夫人,還有她的次女何清晨,長子何陵景。”
“何陵景今年才剛二十,卻已官居從三品戶部侍郎,父子二人在朝中可謂風頭無倆。”
浮生小賊似的偷偷轉頭打量一眼。
“大姑娘,那何大公子長得怪俊俏哩。”
許知意,“......”
吳嬤嬤笑著打趣,“咱們浮生想換主子了?”
浮生一張小臉頓時紅得如同煮熟的蝦子。
“大姑娘,您瞧嬤嬤又取笑奴婢。”
許雲婉也下了馬車,跟狗皮膏藥似的貼到何清晨的身側。
“婉兒見過夫人。”
她熟稔地拉起何清晨的手晃幾下。
“清晨姐姐,早知你也來,婉兒就與你共乘一輛馬車了,也好說話解解悶。”
何清晨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不鹹不淡地道。
“今日我與哥哥是陪母親來的!”
言下之意,我們一家子出來散心,哪裡有你這個外人的位置。
偏許雲婉聽不懂,依舊滿臉堆笑。
“我們上次上面還是在春日宴,婉兒覺得清晨姐姐似乎比那時更加明豔照人了呢!”
何清晨眼神中滿是不屑,無視許雲婉的溜鬚拍馬。
“我倆同歲,你這姐姐姐姐得叫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比你大上許多!”
許雲婉神情一滯,尷尬地掩唇。
“婉兒只是.....只是尊敬你,這才稱呼一聲姐姐,若是你不喜歡,日後婉兒不叫就是。”
何清晨重重的哼一聲,“看來許二小姐的書是白唸了,還是回家多尊敬一下你的父母親吧!”
“啊,瞧我竟忘了,不是母親,應該稱呼小娘,是吧?”